傳言這辛籽翎野心昭然若揭,再加上這二人又出現在長陽宮中赤坤君夫人的院外,衝著掌控全九天去的動機可見一斑,可憐木鼎樺一片真心錯付,竟然愛上了一個蛇蠍美人。裴偉長歎了一聲,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如此,裴偉對辛籽翎沒有一絲好感,但對木鼎樺卻正好相反。眼下木鼎樺放下身段語氣誠懇,再加上當初他並不讚成將辛籽翎直接處死在寒晶洞中卻又無法反抗赤天翰的命令,眼下這般便也就順水推舟地答應了。
各人在忐忑不安中又度過一日,白長貴翻過當日到第二日一早出發之時才鬆下一口氣,因這一路北去辛籽翎便要在藍凰受審的故,心下輕鬆了不少。
雖說勾結虛無境此事的證據還沒有眉目,但是光是殺君弑父這一條在九天也是罪無可絮,就是九天不管藍凰也會因了這一條逐她下位再要了她的命。此人一死,他白鵠族長之位就會如擎老夫人所言那般定下了。
出了極寒之地又是一日之後的事了,這一路因裴偉的交待,在隊伍前頭押送辛梓翎的人倒是手下留情,隻輕輕的扶著她並未強力羈押。
出了極寒之地再行不多時便是北方邊境,不再冰冷刺骨的氣候讓眾人都緩過一口氣來,即便是在北方山邊也沒有極寒之地那種讓人不適到骨子裏的冷,還有一輪發白的太陽在冬日將近的日子裏掙紮著發光發熱,讓人忽地生出些暖意。
裴偉很給麵子,進入北方後就建議停下來原地休整片刻。眾人所處地已是山邊的一大塊平地,目可及處便是巋然不動的群峰疊翠綿延不絕。
一支二十人左右的小隊伍稍有些分散的停在一大片樹蔭下十分安靜,風穿過樹梢草隙發出的聲音與這眾人的安靜本來挺和諧,可不遠處的草叢傳來了一陣刻意的響動,還不待有人開口裴偉已扯了一把草葉瞬間灌注內力甩了過去。草葉所及之處一個薑黃色的影子滾了過去,大概還是中了,哀嚎聲伴隨著那團黃影子響了起來:“哎喲,是老子!不對,是我!饒命,饒命啊!”
說完慘兮兮的從草堆中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邊走邊道:“君上,是廉易啊!哎喲,隕傑兄快來幫幫忙啊!”
所有人都向木鼎樺幾人看去,隕傑一臉無奈地走過去麵對眾人解釋道:“確實是我族中人,失禮,失禮,給大家添麻煩了。”話音落下廉易已經跛著腿屁癲屁癲地跑到了他的身邊。
隕傑將他拉攏了些,小聲道:“你怎麼跑來了?”
廉易委屈巴巴地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不在極寒之地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木鼎樺身邊,白長貴也挨了過來。
木鼎樺道:“你怎麼過來了?”
廉易看了看隕傑對木鼎樺道:“……我在府上等,等得心焦便想過來看一看這邊是個什麼情況,心下不安啊。”
白長貴癟了癟嘴,轉身走了。
廉易眼睛時不時瞟向不遠處依著大樹坐在地上休息的辛籽翎,嘴裏扯道:“飯吃得不好嗎?怎麼瘦成那個樣子了?那個破洞全成了渣渣,這又是怎麼了?不搞清楚就來回折騰人嗎?君上我過去近點瞧一瞧梓翎你說好不好?沒什麼影響吧?”說完回頭又重複了道:“沒什麼影響吧?”
木鼎樺低聲道:“現在回藍凰受審,你不方便過去。”
“她臉白成那個樣子今天還要走嗎?”廉易挨著木鼎樺蹲了下來:“君上,這天色都暗了,要不要就在這裏讓她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隕傑抬頭看了看青天白日掛在天上宣誓主權的太陽,再看了看自家君上的臉色估計著下一句也就該同意了。
果不其然,木鼎樺道:“確實如此,但要問過裴長老。以我與她的關係這麼多人看著不好出麵,你代我去問吧。”
廉易揖了一禮匆匆跑了兩步又調頭回來:“哪個是裴長老?”
隕傑支了支嘴:“那位著墨青色衫子的老者便是。”他又瞧了瞧自家君上,探究了一下那臉上的表情對廉易道:“我陪著你去吧。”
話還沒說完廉易已經跑到裴偉麵前嘻皮笑臉地鞠了個躬,滿嘴長老好,長老有福的亂說了一氣,正題還沒提,隕傑已走了過來,裴偉目光橫掃過廉易問隕傑道:“你家君上有話?”
見隕傑揖了一禮,裴偉便已明了木鼎樺想同他說些什麼,道:“申時快要過了,留一夜吧。”必竟這一夜之後這世上恐怕再沒有這個人了,木鼎樺恐怕要傷好一陣子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