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暈用了五日的時間,五日後的傍晚,日沉西方,晚霞將天邊鑲了一層瑰麗的色彩,辛籽翎悠悠地醒了過來,用了好一會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事。她抬眼看著她以前的房間撐著身子坐起來,守在門外的春玲聽到動靜推門進來,見她醒來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小姐……啊,不是,女君,你醒了。”
辛籽翎有些不習慣這個稱呼,沙著嗓子問道:“其他人呢?”
春玲拿了棉布幫她擦著臉上的汗水:“這幾天全靠小姐的夫君,他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得妥妥當當的了,我這就去通知他過來?”
辛籽翎從她手中接過棉巾:“好,快去。”
她看著春玲那張扭曲的臉,心中擔憂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恢複過來,哪裏有沒有什麼好的靈藥可以去除她臉上那幾道可怖的疤痕。一邊想著一邊起身穿好衣服,簡單地別好頭發。
剛剛將自己收拾好,就聽到急衝衝的腳步聲正快步往這邊過來。
門被一下撞開,進來的人果然是廉易,他一把拉過辛籽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你沒事了,太好了!”說完伸手要去抱她,被辛籽翎一把擋開。
“我沒事了。”她對於他時不時的莽撞行為已習以為常:“這幾天真是辛苦你們了。”
廉易被推了一把順勢在凳子上坐下:“我有什麼辛苦的,君上才辛苦。”
辛籽翎問:“君上他人呢?”
廉易說:“他忙得不得了,這幾天將擎家裏裏外外有二心的都換了個遍,說是各族新任族長等你醒了再來定。”
辛籽翎坐下半晌沒有說話,要她打理整個藍凰,先不論能力,她真是沒有這個想法。現在她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喚醒赤騫熙,她早已決定這裏的事同赤家的事解決之後她就要帶赤騫熙回到他最初出事的地方,鬼域。
等木鼎樺有時間時她會好好和他談談,他天生就是做君主的人,如果將藍凰和火鳳交給他代為管理不知道他願意不願意。
“還有啊。”廉易倒了一杯水給自己:“縱橫山那邊有消息過來,君上說給我聽自然是想我說給你聽。”他看著她,難得正經了一點:“縱橫山被虛無境逃走的妖物偷襲,揚言赤天翰同他們魔王做了交易卻出爾反爾,這件事都在整個九天鬧響了。不過我說,木鼎樺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哎……”
她自動忽略掉他後麵的話,想到麵公子說的要抓出尾巴來,看來,他果真行動了。而那個人是赤天翰這件事,其實她心中早就有預感,可真相擺在眼前時還是讓人痛心。
“廉易,我不知道君上何時有時間,等你見著他時務必請他到我這裏來,不,你來告訴我,我去見他。”辛籽翎說著便起身轟廉易:“快回去,你去看看他回來沒有。”
廉易賴在凳子上不起來:“這天不是還沒黑嗎?天不黑他不會回來的。”
“不行,你快回去,這天不是已經快要黑了嗎,你回去等著。”辛籽翎伸手拉他。
廉易終於還是起身,去幫她等著木鼎樺回來。
辛籽翎在廉易走後也走出房去,對迎上來的春玲揮了揮手讓她不必跟著,獨自一人在曾居住的院子裏慢慢走了一圈。
看來,這裏已經有人收拾過了,除了院裏的土地全都荒著再見不到那些長得肥美的菜,也見不著那依牆而生的苦艾花,更見不著那位身著湖藍長裙眉目含笑的美麗女子之外倒同以前沒什麼分別。地裏的菜和牆邊的花可以再種起來,可失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將院子看了個遍後又回到她自己的房間,看來真得好好謝謝春玲的記憶和木鼎樺的安排。
她回去時春玲已在她房中點了養神的香,習慣性地縮著身子站到了一邊。她坐下來,招手讓春玲到她麵前小心翼翼地問了她受傷的原因,結果竟是白珍菡和擎代媛的手筆。
她有些驚恐地縮著身子:“在那之前,我被……被擎代洛……”
辛籽翎心下發顫:“他將你……”
春玲抬起頭,眼睛裏是漾著痛苦:“……他沒成功,可是擎代媛說是我勾……她用刀子……”
“不要說了。”辛籽翎抱住她:“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臉。”
春玲哭了起來,雙手抓著辛籽翎。辛籽翎一直輕輕撫著她的背,讓她終於能放開自我好好地哭了個夠。她摻著春玲回到房間再往回走時正趕上廉易匆匆忙忙地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