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風就收到消息,說是老祖宗病重,讓清風去清水山居照顧一下。
現在清水山居無人,清風算的上老祖宗身邊最親近的。現在這老祖宗的身體越來越不好,讓清風前去照顧,這裏頭的意味再明白不過了。
聽到消息之後,沐北本想替清風收拾一下,卻發現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他愣愣的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了一眼,見清風麵無表情,才忍不住說:“我想在別院裏多待一會兒。”他想多陪陪老爺子,想來以後來這別院的時間也會越來越少。
清風想了想,也沒有說什麼。隻坐到他的身側,伸手替他理了理頭發,然後習慣性的捏了一下他白皙的臉,溫和地說:“嗯。過些日子我就派人來接你,你要記著好好照顧自己。”
看清風把自己當成小孩子,沐北“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眼睛亮晶晶的,伸出雙手抱住清風的腰,低下頭說:“我知道了。這麼囉嗦,像個小老太婆。”語氣雖是埋怨,可沐北的心裏卻是甜得如蜜一般。
外人都說清家二小姐冷情少語,可在他的麵前,卻一貫囉嗦的很。
白色的大床上,老祖宗雙眼凹陷,唇色蒼白,一看就是一副重病之象。
管家清寂看著身側一身紫色套裝的女人,才說:“自從清晴小姐出事之後,老祖宗一直悲痛不已。”
清風“嗯”了一聲,才聽得老祖宗在叫自己。她坐在他的床邊,近一點看著這床上的老者,早就不是以前那個身子健朗的清氏掌權人了。
老祖宗抬眼看著清風,眸色溫和,聲音沉啞說:“清風,你終於來了。”
“嗯。老祖宗您要保重身體。”
老祖宗笑了笑,又重重咳了幾聲,說:“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清風,我走後,這清氏的江山,就要交給你了。”原先他一直有這個打算,可之後心裏頭卻是打消了。隻不過眼下,清家已經沒什麼人了,放眼望去,能繼承這清氏的,也不過眼前的清風。
如果是別人,大概會說一些阿諛奉迎的話,可清風卻是靜靜看著老祖宗,一字不語。她是清家人,心裏當然是有野心,現在有了家庭,更想為他遮風擋雨。
老祖宗想起往昔,隻覺得自打他坐上這位置之後,日子就沒一天是真正的舒坦的。他要把每一個懷有不臣之心的人除掉,以防撼動他的地位,每天想著怎麼樣能把這清氏的江山打理得更好。他的雙手沾滿了齷齪的事情,卻也為清氏兢兢業業了大半輩子。現在回想起來,與心愛的女人和兒子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才是他人生最快樂的日子。
“清風,可不可以。。。可以不可叫我一聲曾爺爺?”老祖宗的聲音略微低了一些,聽著一點兒都沒有平時的威嚴,隻想一個垂垂老矣的長輩。
許久,才聽得清風開口,聲音毫無波瀾地說:“老祖宗,您該休息了。”
半月後,清氏老祖宗因病去世,去世前將名下清氏股份全部轉移給了清風,清風是清氏血脈,身份高貴,而且又能力出眾,董事們也不敢有所異議。
沐北當日就收到了消息,緊接著,清水山居來人,把他接了過去。老祖宗出殯之後,清風就正式勝任清氏董事長一職。
清風看著麵前的丈夫,然後像往常一樣,攬上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然後把他的卷卷毛給一根根拉直了。沐北卻不滿地說:“剛才花了兩個小時做的呢。”
敢情一點都不欣賞,還嫌棄起來了。
清風低頭親了下他的鼻子,才看著他,撫著精致的臉蛋,說:“北北,不要有負擔。我們之間,還是和以前一樣,知道嗎?”
離得近,沐北傻傻的看著她的眼睛,之後又咬了咬唇,為難地說:“可是。。。可是被別人看見了不好。”
她是清氏的董事長,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看在眼裏,而他如果太沒規矩,恐怕也會遭人議論。他是她的丈夫,身為丈夫的,當然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讓她有所為難。
清風知道他是為自己著想,卻更擔心他委屈自己。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聲音溫柔地說:“有什麼不好的,你是董事長夫君,誰敢說三道四?”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冬天,聽著外頭的動靜,沐北的瞌睡蟲一下子跑光了。他伸手推了推身邊的妻子,眼睛亮晶晶的,欣喜地說:“清風,下雪了。”說完,見清風擰著眉頭一副不想起來的樣子,他便趕緊從床上起來,套上外衣走到窗前。
他推開窗,入目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致,漂亮極了。身邊沒了人,清風穿上衣服下來找人。她見自己的小丈夫傻傻的站在窗前,赤著足,連拖鞋都沒有穿。
“又胡鬧,趕緊過去穿鞋。”清風走到他的身旁,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沐北笑嘻嘻的側過身,朝著清風走近了一步,調皮的將清風的拖鞋奪了過來,然後讓她的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仰著頭嬌氣地說:“清風,我們一起去堆雪人吧?”
一起堆雪人,虧他想得出來。清風抬頭咬了一下他的下巴,看著他明晃晃的笑顏,腦海之中浮現他小時候的冰雪可愛,一時隻覺得心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