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地掠過我們的耳朵。
他側臉瞟我一眼:“你怎麼沒戴手套?”
“你不是也沒戴嗎?”
“……我和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是男生。”
“男生怎麼啦,男生可以不戴手套,女生就得戴嗎?”我和他抬著杠。
他不再和我爭,隻是拉我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意。他是怕我的手在風中凍著。
那一刻,我不再思考和他是什麼關係,不再顧慮他喜歡誰誰喜歡他。我將自己一半的重量依偎在他身上。
是的,好久以來,我都好想找個地方好好依靠一下。在那麼多困難中,苦苦支撐了這麼久,真的很需要一隻有力的臂膀。
他沒有問過我一句,諸如:為什麼會突然想滑輪滑?為什麼會突然找他?等等。他仿佛對我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看我的一瞬間,就明白了我所有的心情和心事。
第一次,我發現自己與他這麼的心有靈犀。
“要不要,出去?”他問我。
我一看,我們滑到了正校門的地方,而他,正手指校門外。
“好!”我一口答應。
八九點鍾的馬路上,汽車還在一輛輛呼嘯而過,行人和自行車卻少了很多。我和他飛馳在自行車道上,右邊是倒帶般後退的樹木,左邊是同樣飛馳的汽車,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湧遍全身。
“感覺怎麼樣?”他大聲問。
“爽!”我也大聲回答。
有那麼兩三秒,我產生了幻覺。我覺得路上的那些汽車都不是汽車了,而是無數個四腳都穿著輪滑鞋的動物,我們一起,歡快地在這條路上奔向遠方。
“哇——”
我放縱地大喊著,引得不少路人側目。但是,不用去顧及他們,因為下一秒,他們就都消失在我視線之外了。
寒風像麵團一樣,厚重地打在我的臉上。我的臉和手早已麻木,可是我的心,卻在無比鮮活地跳動。這種狀態,好像是在很多、很多年前才擁有過了。
四五個月而已。我對自己說。
可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當我在最後一門課程的試卷上寫完最後一個字,連續五天的考試,終於結束了。
回宿舍樓時,樓上樓上都是熱火朝天地打包收拾中。快過年了,大家回家的心情如此迫切,很多人早就買好車票,在考完試的當晚就走了。
我買的是後天的火車票。
第二天,學校裏的人至少少了三分之二。看慣了考試前處處都是人群,忽然處在一個空蕩蕩的校園裏,心中說不出的壓抑。到了黃昏,校園裏連燈都沒亮幾盞,一片昏黃中,隻覺莫名的心慌。
鍾捷上午就走了。她說要陪我,多呆一天,可她眼睛裏回家的渴望無路如何都掩飾不了。於是,上午,我推推揉揉地送走了她。
611宿舍隻剩我一人。我把房間衛生間的燈和自己的台燈都開著,生怕有一絲黑暗溜進來了。盡管如此,還是難以抵擋那股孤單的入侵。
後來我受不了了。我躺到床上,給大風哥打電話,希望跟他聊天能稍微好受些。
“丫頭!在哪裏?”
剛接通,他就拋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