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間一點白光亮起,無數的畫麵仿佛洶湧的潮水一般灌進了悠的腦海,那些充滿赤色的回憶就像一柄小刀一點點的切割著悠的心髒。
那個晴天的下午他出門後遇見了一隻黑貓,接著猝死然後又在冥界重生,在冥界他遇到了冥王修和冥後切利婭,那個和媽咪極為相似的女子淚流滿麵的抱著他呼喊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新學園裏他不僅遇見了他唯一的朋友西瑞爾,還有那個讓他深愛著的人——阿薩爾,還有那個喜歡鳶尾花的男子——蓮。
無數的記憶走馬燈一樣在眼前穿行著,他看到爹地和媽咪滿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他不禁感覺到徹骨的冰涼,他再次聽到揚在他耳邊說:悠,我們還會再次見麵,然後就消失不見。
他目睹了人界和異界的浩劫,那場血腥的災難隨著蓮的噩耗悄然落幕。
最終,他的記憶在那個無法入眠的夜晚放慢了腳步,他清晰的記得那天的每一個細節,走廊上膽小嬌美的少女怯生生的對他伸出血跡斑斑的手,腦海中那個噩夢再一次浮現。
他仿佛聽到了水滴的聲音,他眼前是沒有邊際的紅色水麵,爹地和媽咪的屍體留著鮮血漂浮在水麵上,當他驚恐的往後退去的時候,他觸碰到了另一種冰涼,手邊是那個名叫蘿拉的人類少女,隻見她睜著空洞的大眼看著漆黑的天空,雪白頸邊留著暗紅色的血液,那刺鼻的芬芳牽動著他的神經。
他終於記起,在最後的記憶裏,那個月光雪亮的夜晚他仿佛一隻凶殘的猛獸襲擊了那名人類少女,他饑渴的吸食著她頸邊噴湧而出的溫熱和香甜,恍惚間他似乎變成了那個少女,他看到她死去的母親被埋在了庭院之中,埋在了那些開的嬌豔的白色薔薇花下,於是他奮力的拔掉了帶刺的花枝,挖開了散發著刺鼻腥臭的泥土找到了她的母親。
“啊!我……我殺了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悠抱著頭神情驚恐的嘶吼著,揚和結界外的眾人一陣心痛,殺死無辜人的痛苦或許正是悠不能原諒自己而暴走的最主要原因。
悠耳朵上的紫色耳釘散發著幽光,那是雷歐菲斯在把悠帶回天界後重新給他換上的新的封印之物,為了壓製悠身上覺醒的血族之血,雷歐菲斯把悠浸泡在天界聖水之泉內日夜守護著他,不停給他施加禱言,誰知就在雷歐菲斯精疲力竭稍作休息之契,天界聖地裏的悠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被人劫走,與其說是被劫走,還不如說是消失不見,但是雷歐菲斯知道,以現在悠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自己消失,那唯一的可能就隻有一個——他被一個神秘且熟知天界一切的力量帶走了。
“悠,冷靜點,不是你的錯!”揚的手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過度驚恐的悠緩緩的平靜了下來,這時,揚突然轉過頭來,用那雙冰冷的銀色眸子注視著阿薩爾,一瞬間,阿薩爾感覺猶如置身冰窟,一個忽遠忽近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你根本就保護不了悠,他變成這樣都是你的錯,你沒有資格再呆在他的身邊……
那個聲音仿佛是最絕望的宣判,一直以來,深藏在阿薩爾內心的不安和忐忑終於在這一刻爆發,是的,他明明就在悠的身邊,但是還是隻能看著他痛苦,他是多麼的痛恨自己的無力,如果他能像他父王一樣強大的話,他或許就能保護悠,而不是現在這樣任由別人去封印他,任由別人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