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點了點頭，霍詩語的腦子卻轟的一聲炸了，一片混亂。
腳上輕飄飄的，仿佛在做夢一樣，一個趔趄，倒退了幾步才站穩。
陸辰爵想伸手去拉她，可是手剛剛抬起就慢慢縮了回去。
他注定是要辜負她了，又有什麼資格繼續糾纏她呢？
霍詩語卻望著他縮回去的手自嘲的笑著。
爵哥哥，你連拉我一把都開始猶豫了嗎？你就不擔心我會跌倒嗎？你不心疼嗎？
“詩語，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陸辰爵的目光終究還是停留在她的身上，看著她嘴角的苦笑，心中莫名酸澀。
麵對陸辰爵的道歉，霍詩語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她要的並不是這個。
“爵哥哥，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可以讓我死心的理由？我不想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去挽留你，但是我現在心真的好痛……”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身子也慢慢蹲了下去，有心而外散發的寒意讓她渴望陸辰爵那溫暖的懷抱，哪怕隻是安慰性的抱一下。可是他並沒有動，她隻能默默的自己抱緊自己。
陸辰爵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再一次傷害他的小九，他以為自己能給她幸福，就算給不了她幸福他也要讓她快快樂樂的。
可是看到霍詩語現在這副樣子，他的心中滿滿的不忍。
“好，我給你理由。因為顧小白是我的兒子，我必須要負起一個父親的責任。”
“什麼？”
這個消息的震驚效果不亞於聽到他要娶顧小念。
“怎麼可能？小白已經差不多快五歲了，他怎麼會突然變成你的兒子？你認他做幹兒子了？”
“不，他是我的親生兒子。六年前，在一次慶功會，陰差陽錯間……總之我和顧小念那晚在一起了，而小白，就是在那一晚懷上的……我前幾天收到一個錄音，是她親口承認的。”
陸辰爵眼中帶著無可奈何，細細解釋給霍詩語聽，不期望她能理解，卻也隻是應她所說，給她一個讓她死心的理由。
“不，怎麼可能？”
霍詩語卻並不相信，這未免太過巧合。
陸辰爵搖搖頭，歎了口氣，無奈的戳破現實。
“我又何必騙你。”
霍詩語跌坐在地上，怎麼會這麼巧合呢？為什麼她對這些一無所知？她本以為那個錄音可以讓陸辰爵對顧小念徹底厭惡，卻沒想到竟然促成了顧小念的一樁美事。
都怪那個人！為什麼不調查清楚？
可是現在她後悔也沒用了。
“詩語，是我辜負了你。真的，對不起。可是我必須娶她，我隻能娶她，我作為一個父親，我必須要履行責任。”
見霍詩語許久未言語，陸辰爵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愧疚，再一次像她道歉，表明自己的無可奈何。
霍詩語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的凝視著陸辰爵。
“你愛她嗎？”
她突然拋出的問題卻讓陸辰爵陷入了沉默。
他愛她嗎？
他從來沒有正視過這個問題，又或者根本就不敢問自己這個問題。
一直以來都是在暗示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哪怕對她有一丁點的好也隻是為了日後讓她失去的更痛苦。
可是漸漸的，他似乎習慣了對她好。
喉嚨被什麼東西哽住一般，讓他說不出那句不愛。
強行逼迫自己認清顧小念，她是他仇人的女人，他不可能會愛上她。
“不，我隻是在履行我的責任。”
這句話出口，他的心有個地方空空的，讓他不安。
但是這句話卻大大安慰了霍詩語，他不愛她，隻是履行一個父親的義務而已。
縱然顧小念手段再高明，也不過是用孩子來留住男人，而她留住的，才是陸辰爵的心。
“爵哥哥，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你娶她吧，我……祝福你們。”
霍詩語站起身，笑容牽強，眼眶裏的淚花不爭氣的落下，這一刻，格外楚楚動人。
陸辰爵抬抬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
“你不恨我辜負了你嗎？”
霍詩語笑著搖頭，淚水卻止不住的流下來。
“我能理解爵哥哥。如果爵哥哥不擔負起應該承擔的責任，那就不是我喜歡的爵哥哥了。”
陸辰爵感激的對霍詩語頷首，大手在她頭上摩擦，寵溺的喚著。
“傻瓜。”
霍詩語揚起嘴角，佯裝無事的笑笑，推了推陸辰爵，懇求著。
“爵哥哥，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在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