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駕駛艙很安靜,作戰指令已經傳令全軍,難得的戰前閑暇,古古閉目回想著昨日的戰前動員,他們的任務,是要將敵人逼出B線。
“逼”……什麼的用意相當精妙,也是,幾年下來,戰爭耗盡了交戰雙方的全部熱血,大概,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熱血,這場戰爭太突然,突然得有些叫人猝不及防。
出戰訊號下發,古古睜開眼,眼前仍是漆黑一片,母艦的待機通道都是這個樣子,外麵的星空同樣是這個樣子,隻有敵我雙方的武器開火一景,才能為漆黑增添幾許不一樣的色彩。
早就適應了黑暗,更適應戰前氣氛的古古迅速做好準備,沒多久,前方傳來戰機啟動時特有的細微聲場,隨著一股平緩壓力,他和他的座駕幾乎一眨眼便躍進漫漫星空,
原本死氣沉沉的空域一下子變得熱鬧異常,恍如迸發了漫星火,一艘大型母艦攜帶的戰機量不是數目,雖二三流部隊,當下也並非戰況最為激烈時,女散花般的美麗風景線總能博得一波眼球。
後方不斷傳來命令,按指示組成常規陣型,待一道道進攻散線集結完畢,他所在的隊列依次向遠方進發。中後期入伍的古古戰陣經曆不少,戰爭流程精熟,突破敵方防線,占據某一點,然後清空周邊空域等待後續支援,如果真的做得到的話。
機體劇烈抖動,他努力跟隨抖動頻率,原先還算齊整的隊列開始散亂,馬上要和敵人正麵接觸,真正的戰場,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外防護層還剩百分之七八十,夠用。
終於短兵相接,戰場態勢已極度混亂,又是劇烈晃動,和先前不一樣,座機直接挨了兩下敵方火力,古古並未還擊,而是做了一個高難度的衝鋒動作,機體以螺旋形規避方式越過擊中自己的敵機。
被越過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敵機略一遲疑,繼而偏轉方向駛離,沒有纏鬥的打算,多年戰爭,大家都累了,都不想花費無謂的精力。
古古不認為他的任務有著對應價值,盡管身為普通機兵,可以做的隻能做的,唯有服從命令一項。不過,根據戰爭走向,他覺得即使不做出擊,敵軍也會在短時間內撤回A線,現在,雙方二三流部隊的廝殺,倒像是為了爭最後的那口鳥氣。
“早點結束吧”這類話大部分人都在默念,當然,是不出口,眼下戰場混亂不堪,後方也沒下達什麼指令,腦中靈光一閃,服役生涯不太久的準老兵做出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這個決定他以往無論如何也不敢想更不敢幹,凡事有例外。
將推進器和外防護能量值下調百分之九十,緩緩轉向,他的隱身潛行很有效,沒有給敵我雙方那走過場似的交戰波及,無指令擅離是嚴重罪行,軍事法庭會分分鍾教犯事者投胎重新做人,嗯……處理要分情況。
本就是一場爛仗,些許節,上頭哪有追究的心思。
不知潛行了多遠,貌似和主戰場拉開距離的古古倍覺輕鬆,敵方即將撤離的前夕,他所在方位屬於遠離雙方交戰空域的空白地帶,交戰區和空白地帶的變化不是一成不變,他的如意算盤,溜達一圈,體驗一番星空的美。
雖然絕大多數人不喜歡那種另類的美,除了壓抑就是恐懼,古古口味重,他的審美觀和絕大多數人不在同一位麵,愜意穿行於各種尚未清理的殘骸,靜靜享受著難得的靜靜。
按計劃,擅離戰場的時間不能拖的太久,否則,開除軍職上軍事法庭,再坐幾年牢房,他的人生……古古有些患得患失,前方有異物。
異物不算稀奇,一座巨大的保障基地,因戰事變化被敵方放棄,據常理推斷,戰況激烈時,基地一定非常非常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