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九十一章 他,倦了(2 / 2)

宋崖餘攔不住李落,宋無缺一樣攔不住,那支讓他和虞紅顏動容忌憚的騎兵隻有到了真正交鋒的時候才知道到底有多令人絕望和迷茫。瀛湖山上的水寇死得不冤,換成是南王府的死士精銳,也一樣難擋鋒芒。

宋無缺呆呆地看著那支騎兵護衛著李落穿過他和虞紅顏布下的南王府防線,就像是一把劍刺穿一張紙,或許有些言過其實,約莫是一把劍斬破一葉芭蕉,不會再多了。

攔不住的,在見過那支騎兵之後,宋無缺已然知道這世上除了天地山川河流之外,再無旁人能阻止這支騎兵半步。鐵騎過處,或不沾片塵,或寸草不生,重如山崩海嘯,輕則如扶風弱柳,快慢動靜猶似紙上書寫的一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戰場上稍縱即逝的破綻也難逃他們的眼睛,無論是強攻還是破陣,都能用最小的力氣換來最大的殺傷,精準地讓人毛骨悚然,所謂如臂驅使也不過如此了。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兵將行伍,縱然是天兵天將恐怕也有不如。如果把這支騎兵換成一個江湖高手,那便是獨孤求敗的境界了。

練不出這樣的兵,最多隻是讓人氣餒,不可勝則是絕望,不知該如何戰是為迷茫,但是都不足以讓宋無缺憤怒到喪失理智的地步,但他隻差一點就盡起宋家盤踞宜州的兵將,與牧天狼決一死戰,還好有虞紅顏在,一記耳光打醒了他,這才讓他恢複了理智。

從帝漸河畔到宜州以北的牧天狼大營,一路上李落再也沒有露麵。當被宋家圍追堵截,十麵埋伏,甚至於百般辱罵的時候,他也還是惜字如金,不曾現身,不曾揚聲,不曾看到南王府同仇敵誓死雪恨的決心,也更是不曾在意那顆被他帶走的頭顱。在宋無缺和南王府眾人的眼睛裏和心裏,自從帝漸河那一刀之後,李落心中再無天南宋家。

其實他們想錯了,自雲頂天宮那扇門裏出來之後,他心裏再無這個天下。

回到牧天狼大營之後,看著那一張張帶著關切和喜悅的臉龐,李落笑了一下,忽地眼前一黑,一頭從戰馬上栽倒了下去。

三天後,一個比南王宋崖餘飲恨帝漸河更加令人吃驚的消息不脛而走,李落掛印卸甲而去,留下了天子令符和西空寂帥帥令,人不知道去了哪裏,牧天狼軍中上下三緘其口,上下皆無言語說辭,很沉默,也很平靜。

離營前的前一天夜裏,李落出了一趟大營,南下宜州,夜會宋無缺和虞紅顏。不知道他與二人說了什麼,又是怎麼化解他和宋無缺的殺父之仇,第二天晌午過後,宋無缺傳令撤軍,宋家將士撤出宜州,返回了餘州。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就引起軒然大波,猶是天南諸州,宋家首當其衝,家大業大,嫡係旁係,再加上外姓,較之大甘李氏不遑多讓,自然說什麼話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