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血璃仗著解毒有功,兼之自稱為主,對李落呼來喝去,頤指氣使,第一天還要走到李落的營帳前細聲細氣的叫他做這做那,第二天,隻會站在自己帳簾前揚聲叫人,到了第三天,一門不出二門不邁,躺在氈子上提起吆喝,李落若是不在或是不來,她就叫著不停,總歸有人會來,他不來,中軍騎有的是近衛將士。
解毒有功,又不曾有什麼僭越之舉,隻是放肆了些,忍得!
這天,中毒的人多數已經解了毒,離開了地底,好些日子不見天日,都似死而複生一般,難得這般暢快,就連這遮天的迷霧瞧著都親近的很。
中軍帳。
那人一會要吃,一會要喝,一會嫌熱,一會嫌冷,李落倒是好脾氣的很,餓了給她吃的,渴了替她斟茶,熱了扇風,涼了加炭,不疾不徐,間或裏還得瞧著牧天狼將士遞上來的軍情密報,揣測如今極北和草海的局勢走向。
就在他拿著盤子盛了滿滿的瓜子幹果端給血璃的時候,帳簾一動,有人未經通稟走了進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
進來的人愣了,裏麵的人也愣了。李落呆呆的看著當先進來的人,一時有些癡了。進來的那人臉上帶笑,溫潤如玉,原本嬌顏帶笑,一臉柔情,忽然瞧見他手中端著的盤子,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沒說話,但是眼裏的責備卻叫李落無地自容,隻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
又有人進來,也是個熟人,見狀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隻是瞎猜的……”
帳中一靜,饒是李落有揚南論道的美譽,此刻卻笨口拙舌,一個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良久之後,那人撲哧一笑:“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了?”
李落趕忙放下盤碟,快步走近,驚喜喝道:“你怎麼來了……你們怎麼來了?”話還沒有說完,在她身後探出一顆腦袋,害羞一笑,正要在藏回身後,不料卻被血璃一眼撞見,隻聽帳篷裏忽地一聲一陣細風拂過,殘影還在氈子上,人卻已經到了李落身前,張大了嘴巴,裏頭還有沒來得及咽下去的果子,嘟嘟囔囔的說:“她……是……誰……和……我……長得……一樣……咳咳……”
“你慢些吃,慢些說。”李落沒好氣的瞪了血璃一眼,血璃拚了命咽下去最後一口果子,拍了拍胸脯,眨眼問道,“她就是你說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
李落點了點頭,血璃嘖嘖有聲:“不是像,簡直一模一樣啊,難怪呢……”血璃說一句,驚歎一聲,忽地恍然大悟,叫道,“她是你女人!”
漱沉魚臉紅似火,李落卻很坦然的笑回道:“不錯,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她們都是?”
“那倒不都是。”李落忙忙汗顏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