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北上之前的最後一次清閑,少了以往的勾心鬥角,看著路旁橙黃橘綠的風景,再談幾樁江湖事,很是愜意。千帆渡和化外山不算太遠,腳程快些花不了多少時日,無論如何這一次北上之前定要見穀梁淚一麵,一旦去了草海,什麼時候再回來先不說,李落最怕再也見不到穀梁淚,我在君不在,君在我已去。草海局勢瞬息萬變,因為不知道的太多,所以心裏就愈發的不踏實,而且還有更要命的三年之期。
前頭就是竹陰州,李落忽然患得患失起來,穀梁淚臉皮向來薄的很,這一次紅塵宮弟子悉數離開棄名樓,冷冰仗劍打上了化外山紅塵宮山門外,再有後來的定天王令,江湖上早就傳遍了李落與紅塵宮不合的消息,諸般流言多不勝數,穀梁淚定然惱怒的很,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理我。
越是近了竹陰州,李落的心情就越低落,不說強顏歡笑,但也愁雲慘淡,好叫同行諸人棘手,連番開解,非但沒有讓李落好受些,反而被李落心緒感染,多了幾分愁意。
一年前,洛桑山地宮中的所見所聞,讓李落久久無法釋懷,直至今日依舊如此,對穀梁淚不舍是真,對那件事耿耿於懷也是真。漱沉魚叫他聽一聽穀梁淚說話,想聽,但人又在哪裏?
終點已經不遠了,再走些就是化外山界內。竹如故,山如故,風水如故。
李落留步,遠遠看著化外山層巒疊嶂的側嶺橫峰,站了半刻有餘,沒有再往前走,忽然調轉馬頭:“回去吧。”
“不上山?”流雲棧問。
“不了。”李落怔怔的望著化外山,淡淡說道,“來過就好。”
沒有人勸說李落該上山還是不該上山,去也好,不去也罷,也都在眾人預想之中。
“王爺,男女之情最難懂,說起來我與霜兒的姻緣還多虧了王爺撮合,雖不知王爺與王妃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無論如何王爺也須得尋個機會與王妃當麵化解才是。”唐夢覺和聲說道。
“好。”李落展顏一笑,看著跟自己白跑一遭的諸人,歉然道,“對不住,我……”
“王爺不必掛懷,來是我們的打算,不上山是王爺自己的意思,不相幹的,再者說了,若能不與紅塵宮對壘,說實話,至少我還鬆了一口氣。”宋無缺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如我這般心性恐怕難當大任,日後這天下還要宋公子和唐兄你們多多擔待。”
“哈哈,王爺何必過謙,宋某自詡閱人無數,但像王爺這樣乃是生平僅見,王爺智計過人,但卻不是宋某最佩服的,無缺最佩服王爺的是你不怕將自己的弱點示於人前,一個有破綻的定天王比一個無跡可尋的定天王更可怕。”
李落莞爾,搖頭輕笑。
“這可不是宋某恭維王爺的話,王爺的破綻天下人皆知。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