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憫猛地灌了一口酒,大喝道:“要守住!”
“是要守住才好,如果守不住,卓城、世家、大甘,萬事休矣。”
花朝月夜裏一片寂靜,能聽到從腳下傳來的絲竹聲,但是這裏卻很安靜,除了李落五人之外就隻剩下了一個陌上,歌女舞姬已被陌上早早打發了出去,陌上其實也想走,但不能走,總不能叫幾位當朝殿下自己斟酒。其實陌上心裏也有微詞,自從住進這月船之後,什麼時候自己隻淪落成了一個斟酒的侍女,王公侯爺也不是沒有伺候過,何時像現在這般模樣,隻是進來的時候他們看了自己幾眼,餘下的時辰裏就當自己不存在一樣。
不過陌上隻是心裏稍有嘀咕,但她知道在這間屋子裏他們談論的是什麼,而後影響的結果又是什麼,也許在今夜之後,整個大甘的天下也會由此而變。
“這些事,你為何不早說?”李玄澤略有責問之意,李玄慈暗自冷笑,這就開始找口實了麼。
“說了,不止一次,未得一人信。”李落自嘲哈哈一笑,“所以今日我才叫你們來。”
果然,宴無好宴,酒無好酒,席間諸人才智有高下,心思有曲直,但隻要在卓城的皇權之爭裏打過滾,聽出李落的弦外之音不難,整個大甘和草海都有倒懸之危,齊心協力,不隻要草海與大甘齊心協力,大甘自己也定當齊心協力才行。如今卓城爭的最烈的就是太子之位,一個是慧王,一個是英王,而李落和巡檢司站在哪一邊,卓城裏的文武百官不知道,但坐在這間花朝月夜裏的人心裏清楚的很。慧王知道李落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不言而喻,那必是英王的助力。想到這裏,慧王不禁心生一陣疲憊和挫敗感,有那麼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認輸也許是個更好的選擇,但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慧王拋之腦後,既然是讓,為什麼自己讓而不是他李玄慈去讓,難道就因為自己少時離開了卓城,所以讓卓城裏的李家人也不認同自己這個皇子的身份麼。比起李玄慈,慧王自認自己比他更能成為一代明君。
想到這裏,慧王心中鬱氣上湧,瞧著燈火下李落和李玄慈的臉分外可憎,猛地喝了一杯酒,壓了壓煩亂的心緒,沉默少頃,笑道:“如果此事為真,有玄樓的牧天狼,何愁天下何處不能平定?我看呐草海也是杞人憂天,太過小心了。”
李落溫顏一笑,嗯了一聲,也沒有多說相柳兒之智猶勝於己的話,該信的自然會信,不該信的不管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玄樓你有什麼打算?”英王略顯憂心,能叫李落這樣鄭重其事,看來此事非同小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如何。哈哈,喝酒吧。”李落哈哈一笑,舉杯邀了諸人一杯,英王壓下心頭疑惑,喝完之後還待再問,就聽對麵慧王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