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李落怫然不悅,“若是這般傷人便得一句道歉,豈有公道可言?”
“罵人之前不長腦子麼?什麼人都罵那是有病,本姑娘罵了這麼多人,到如今還沒有誰值當本姑娘道歉的。”
李落沉吟片刻,揮了揮手,淡淡回道:“便當你有理,你們走吧。”說完便要向這堆黑灰廢墟中走去,漱沉魚猛地抬頭,脆聲喝道:“李落,你站住!”
這一聲可是把包子鋪裏的三個人魂險些嚇出來了,燒火的大叔一哆嗦,差點把自家鋪子也給點著了。程老婦人臉色數變,漱沉魚性子溫婉是溫婉,不過一旦來了脾氣,就算漱無厭也要讓著三分,不過好在漱沉魚一向都是以理服人的,那位叫了名字的,聽說也是個講理的人,應該不會惱羞成怒吧。
李落回頭略有驚詫的看著漱沉魚,忽然眼前飛過來一塊牌子,李落揚手接住,定睛一看就愣住了,那塊牌子是當年李落交給穀梁淚的天子令符。
“這塊令符是淚姐姐讓我還給你的,拿走!”
李落愣愣的將天子令符拿在手中,心如刀割,有一股窒息的痛湧上心頭。
“我是外人,這些話本來輪不到我說,但是淚姐姐她不算外人,她有什麼事你問過嗎?她有什麼苦你知道嗎?你的事你的苦向來都是你自己一個人背負著,可是那是你不願說還是我們不願聽呢?我們信你,你憑什麼不信淚姐姐?你寧可天下人負你,你也不負天下人,可是你也別叫我們和你一樣!你沒有負天下人,但你卻負了淚姐姐,所謂公平,就是把她們趕出卓城嗎?這樣的棄名樓我也不去了!”漱沉魚漲紅了臉,一口氣將這些話都說了出來,說完之後身子搖搖欲墜,險些軟倒在地上。
李落呆呆的看著漱沉魚,薑寒憐嘴巴張的很大,塞得進去一顆桃子,李落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出門的時候好像聽誰說過,還有棄名樓,好像也有人說過,不過一時半刻倒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說過,而這兩個名字是什麼意思,眼下也忘得差不多了。
“你太自私了,我不想和你說話。”漱沉魚說完之後丟下這麼一句,好叫薑寒憐失望,要是換成她,非得罵個山崩地裂,這倒好,輕飄飄的一句話,不痛不癢,實在是白費了自己好大一番心血。
漱沉魚回了包子鋪,薑寒憐沒了去處,也就跟著漱沉魚回去,自打有了白吃白喝,再多一個白住也沒什麼。進了屋子,漱沉魚抓起桌上的茶壺猛地喝了幾大口水,喝完之後不住的喘著氣,手指用力發了白,眼皮不住的跳動著,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緒難平。
溫程二老和燒火的大叔都圍了過來,一邊是感慨,一邊是歎息,到底要說什麼,卻是亂糟糟的。漱沉魚回頭望去,就見李落靜靜的站在院子前好半天,然後緩緩的走了進去。
日頭落了山,天黑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