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四十九章 外熟內生的包子(2 / 2)

夜裏,風輕雲淡,天上繁星彙聚成河,是天河。李落坐在昆江江邊,抬頭望著星空,不知道頭頂那條天河的岸邊會不會也有人像他這樣閑坐,望著身下的昆江河畔呢。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李落扭頭一看,是漱沉魚,低著頭,到了離李落五丈外的一根枯樹橫木上坐了下來,懷裏抱著一把琴,根本不敢看李落的樣子,手指輕拂,琴音嫋嫋,合著昆江的水緩緩流淌了出去。李落聽的很認真,漱沉魚彈的是一首說風景的琴音,不在高山流水,而是夜歸山林的倦鳥,有相思,有欣喜,有互訴衷腸,多的自然是熱鬧,指法嫻熟,李落覺得未必就比蘇小樓的墨卿差,或許那一絲含羞矜持更加動人。

彈完之後,李落還是隻等張開口的工夫,漱沉魚就似腳底著了火,抱起琴飛快的逃了,隻丟下李落一人怔怔無語,我隻是想和你說句話而已,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誰給漱沉魚出的餿主意,著實難為這位漱家小姐了。

翌日清晨,李落起得早,本想去還了馬車,不曾想外頭有客人來,馬三成領著一個儀表堂堂,神采很是飛揚的少年郎過來,瞧著模樣與範家兄弟二人有些相似,大約不是範文釗就是範文勝的子侄。李落沒有猜錯,來的少年郎叫範蠡,正是範文釗的兒子,論年紀還要比李落小上一歲半歲的,這次前來是帶父致謝,馬三成引路,給足了李落麵子,所以範蠡眼角微微有些不以為然,但出門前乃父有過交代,辦砸了回去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範蠡至少也能擺出一副熱忱和平易近人的模樣。李落波瀾不驚的收下範文釗命範蠡帶來的二兩賞銀,隻是不疏於禮法的行了禮,沒有多餘的感激之情,更顯淡漠。

範蠡麵色不喜,就連馬三成也覺得李落有點太冷淡了,不過馬三成知道李落性子一向如此,見範蠡有些不滿,連忙打了個圓場,範蠡倒也沒有再說什麼,讓一旁小廝趕了範家的馬車就要回去,一回頭,就看見街對麵的鋪子門前站著一個人。範蠡隻看了一眼,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就再也走不動了。

那人兒,倚著門望著街這邊,仙姿玉貌,恬靜如水,隻是那麼隨隨便便一站,就把這昆江的水韻和天清氣爽的地韻收了個幹淨,像是這岸邊,這街上,這渡口,除了她,別的就再也沒有顏色了。銀盌盛雪,明月藏鷺,許是那昆江水女不小心顯露了蹤跡,留了一縷芳華在人間。

範蠡麵紅耳赤,心如擂鼓,呆呆的盯著門前那女子,好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漱沉魚本是張望李落,心思都在李落身上,見那少年瞧的放肆,俏臉一紅,心裏亦也有些惱意,不過性子溫婉,沒有多想,轉身進了後院。

等漱沉魚不見了之後,範蠡才定了定心神,失魂落魄的走了。馬三成麵有異色,這鄒平渡口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位天仙人兒。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