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眼皮一跳,後槽牙一陣疼,自己隻是個俗人,怎麼就不能害怕了。
忽地,李落和靈河皆是一震,相視一眼,李落低喝道“我能看見你了!”
靈河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四下張望了幾眼,俯身趴在地上瞧了瞧,壓低聲音道“你快看,這些花草的下麵有光!”說罷,靈河輕輕拂開一株草木的葉子,根莖靠近地麵的地方,有零星幾點淡淡的藍色熒光緩緩漂浮著。少頃,又有一顆米粒大小的淡藍熒光從地底漂浮了起來,美輪美奐,一如虛境。
好看的未必安全,較之白日所見的成天花圃,越是好看的地方就越凶險,李落和靈河深有所感。李落又拂開一株花草,果不其然,地麵以上數寸的空處也飄著幾粒熒光,有些像萬墳堆的鬼火,神光兮熲熲,鬼火兮熒熒。李落看著這些淡藍熒光,有些眼熟,隻是光亮太過微弱,一時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隨即輕輕拍了拍靈河肩頭,低聲說道“走,先離開這裏。”
“往哪邊走?”
李落略一沉吟,道“從它來的那條路往北去,觀其威勢,就算不是成天花圃的王,等閑也沒有什麼敢逆其纓。”
靈河嗯了一聲,站起身拍了拍衫子上的塵土,李落臉上又有些古怪,靈河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總覺得你不像飛鵬堡的殺手。”
靈河心中一驚,臉色不變,淡淡回道“是麼,如果有朝一日我摘走你的人頭時但願你也能這麼說。”
李落展顏一笑道“若是如此,便算我沒說。”說話間,兩人腳下不停,沿著那頭龐然大物來的方向往成天花圃深處行去。會到哪裏李落不得而知,但眼下卻隻能避凶就吉,走一步看一步,在一個完全陌生的蠻荒之地,過往的閱曆曆練都已無用,三分運氣,三分應變,其餘四分,還是留給草海的長生天吧。
走了不過半盞茶的工夫,李落二人就停步不前,這一回,不用撥開花草葉子,從草葉花瓣的縫隙中就有點點熒光漏了出來,頭頂無月色,地下含幽光,給整個夜空塗抹了一層令人迷醉的色彩,隻不過就在這些讓人流連忘返的湛藍熒光背後,出現了十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冰冷、殘忍、一閃即逝,阻止了李落和靈河沿路北上的腳步。
李落握緊了鳴鴻刀,比起那一隻壓的李落喘不上來氣的眼睛,藍色熒光背後的眼睛就要小上許多,雖也叫人心驚,但並非沒有一戰之力,隻是李落無法斷定黑暗之中有多少隻這樣的眼睛,而斬出鳴鴻刀之後會有怎樣的變故。
看著藍光裏越來越密集的冷冰眼神,很像嗜血的豺狼虎豹,李落輕輕吐了一口氣,虎落平陽被犬欺,竟然還有被野獸圍困當成口糧的一天。
李落輕輕抽出鳴鴻刀,冰心訣緩緩流轉,正打算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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