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河嗯了一聲,回道:“差不多吧,西域地廣人稀,雖也有綠洲湖泊河流,但也多風沙,還有很多人一旦進去了就再也走不出來的險地,流沙、風暴、毒蟲、火山、毒瘴等等,多不勝數,有些地方隔的不遠,但中間就橫著一片絕境,就算有人兵強馬壯,想要吞並別國也不容易,如果強行穿過絕境,幾乎沒有人能生還,所以就會有百裏一國這樣的情形,遠的不說,就說我們僰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就有五個小國,終年征戰不休,不是為了糧食就是為了牲畜,要麼就是為了搶好看的女人。”
李落輕輕一笑,倒也沒有什麼唏噓感慨的意思,世間多事,若是看客,多看多聽就好,再說了這樣的事在大甘也不少,隻不過換了個體麵些的皮囊而已。
“你們僰族在哪裏?”
靈河沉默片刻,淡淡回道:“高山之上。”
“高山?”李落啞然,西域的高山好像不少,靈河這句話說了和沒說也差不多。
“我出生的村子和我師門數代人所居住的村落就隱匿於高山之巔,村子四周怪石嶙峋,滿目都是石崖石屋,僰族人爬坡上坎,才能進入擇高而居的寨子。那裏不僅高而寒,而且石頭特別多。抬頭是石頭,低頭也是石頭,房前屋後有石頭,就連堂屋中間也還有石頭。在屋子裏的石頭,可以雕成石桌、石凳、石床之類,極少見木材,我就是在那樣的村子裏生活,直到我師父把我帶下山來到飛鵬堡,我才離開了我祖輩生活的高山之巔。”
李落很是驚訝,這樣的習俗倒是聞所未聞,聽來頗具神秘的色彩。擇高而居,離太陽很近,離星辰也近,往常是抬頭見雲聚雲散,而對於僰族人來說,卻是俯身低頭見雲海潮生。但人是血肉而成,又不是一塊石頭,不能風餐露宿,依舊得靠著五穀雜糧才能活,如此一來,登高望遠的意境就被上山下山的辛苦衝淡了不少,日子若說過得去,隻怕也不會太安逸。
“這樣也好,山頂風急,固然能躲避些豺狼虎豹,不過畢竟還是不易生活,若能在山下安居,倒也未必一定要居於山頂……”
“臨死之前都要回去。”靈河生硬接道。
李落一怔,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落葉歸根,看似不單是大甘,西域也是如此。
“我們僰族人死後不像別處落地安葬,而是會打一副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