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月微微張口,怔怔的看著一臉怒容的李落,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節早就泛白沒了血色。
李落拂袖而去,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漠然說道:“本想今天送你走,看來你一時半刻走不得,離開棄名樓,恐怕你的下場還不如紫盈。你好自為之,若說天子血脈,我親手送走了兩位皇兄,如今巡檢司裏還扣著一個,也不差你這一個。”
柔月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也許就這樣一頭掉進沉香河真的不算壞。
轉過街角,楚影兒無聲無息的站在道旁,看著李落沒有說話。李落怒意未消,隻是心思卻已定了下來,沉聲問道:“姑蘇姑娘呢?”
“在城裏。”
“你和她跟著柔月。”
“哦。”楚影兒應了一聲,微微揚了揚頭,道,“如果她不遂王爺的意思怎麼辦?”
李落沉默片刻,清冷說道:“如果她想活,救她一命,若她想死,不必攔著。”
“我知道了。”楚影兒微微欠身,飄然而去。李落欲言又止,猛地咳嗽了幾聲,掌心又有些疼了,這一次似乎牽動著心裏也有些疼,情絲情絲,果然蝕骨摧心。
同一刻,一處僻靜密室,一簾之隔,慧王坐在桌旁,把弄著手裏的精美瓷杯,垂簾之後,顯出一個窈窕身影,卻看不清樣貌。
“你說他會交出鄧王嗎?”
“交了怎樣,不交又能怎樣,你不是早就準備好時機一到就要舍棄這枚棋子嗎。”簾子後傳出一個清麗冷漠的聲音,絲毫不掩飾言語中的嘲諷之意。
慧王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淡淡說道:“壯士斷腕,雖然疼了些,但還不至於致命,我以前隻以為他智高心狠,沒想到隱忍更加了得,養了這麼久的一頭豬豕,他竟然能等這麼久才動手,打亂了我許多布置,該死!”
“他可還是你的弟弟。”
“弟弟?”慧王臉色冷幽,叱道,“就看他做的那些事,死一百次都不嫌多,換成是我,大事將成之日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他!”
“嗬嗬,你別忘了,鄧王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你功不可沒。”
“你!?”
“怎麼,我說錯了嗎?”
慧王喘著粗氣,眼中凶芒畢露,咬牙喝道:“他處處先我一步,真要逼我玉石俱焚麼,沒了老東西撐腰,我看他能囂張到幾時!”
“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他這個人很簡單,一眼就能看穿,不過這樣的人最難對付,正因為看的太清楚反而讓人無從下手,你觸了他的逆鱗,殺你對他而言並非是多難的事,反正大甘所有人都知道,讓他來當皇帝比別人強多了,好多人現在還活著,隻因為他是你們李家最後一個還守著規矩的人。”
慧王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