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晴瞪了小汐一眼,自己卻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一瞬間,忽然覺得以前受的苦都值了。
幾杯屠蘇美酒入喉,小汐也偷偷嚐了半盞,小臉通紅,煞是好看。樓中笑語盈耳,風波在外,被這美酒的香氣驅趕一空。
白新晴也沒了初見李落時的拘束,笑顏問道:“恩公怎麼會來儀狄城呢,仗打完了?”
李落搖搖頭道:“還沒有。”
“啊……”
李落展顏笑道:“也有可能不會再打了。”
“那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朝廷的事自然有人操心,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難得美酒當前,管他呢。”李落大笑道。
白新晴有些狐疑不解,不過也沒有太在意,笑語晏晏,管他的明日憂愁呐。
酒喝了六七杯李落便沒有再喝了,嚐過就好,反正也不是貪杯之人,屠蘇酒好,但也不會是屠蘇酒中的精品,比這更好的屠蘇酒李落當然喝過,隻是沒有眼下這樣舒服的意境罷了。
喝過酒,續了前緣,也就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要走,白新晴和小汐生計艱難,掙紮奔波,常人眼裏遠遠不如李落這樣的人瀟灑光鮮,但在李落看來,除了無力改變什麼,實則平平淡淡的生活卻要比自己更加安定逍遙。
李落不想太多幹涉白新晴和小汐如今的生活,幫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和自己糾葛多了未必是什麼好事,有些事總要自己去做,有些結也還要自己去解。
喝過了酒,聊幾句閑話,微微有些醉意,李落起身告辭,白新晴眼中有不舍之意,但也知道男女有別,自己的名聲在儀狄城可不算太好,殘花敗柳也就算了,莫要再讓別人說李落的閑話。
李落要付酒錢,白新晴執意不允,神色極是堅決。李落啞然,隻好作罷,借著酒興,忽然想起門前還沒有楹聯,笑道:“白姑娘不收酒錢,我也不好白喝你的屠蘇酒,我觀酒樓門前尚無桃符楹聯,這裏有紙筆麼,不才獻醜,送一副酒聯給白姑娘。”
“啊,那再好不過啦。”白新晴喜滋滋應了下來,不管李落的字寫的是好看還是難看,總算是有人惦記過,便也覺得沒有那麼孤單無助了。
小汐從櫃台後取來筆墨,一個研墨,一個扶紙,好不熱鬧,有幾分年關時節的喜氣。李落含笑招呼,摩拳擦掌,借著酒意放浪形骸,酒樓裏歡聲笑語,不知道要經曆過多少磨難,才會讓眼前的兩位玉人這樣珍惜微不足道的快樂。
紙筆準備停當,李落沉吟少頃,揮毫如風,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