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笑道:“就好比當年在漳州的確有一個叫柏陸的部族,不過還到不了自立一國的程度,族民也許真的擅長種植草藥和飼養鳥獸,或許是因為避開戰亂,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天災人禍,這個部族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也許遠避深山,也許都死了,自此音訊全無,世上再無記載,隻從傳說中口口相傳。久而久之,傳說也會有以訛傳訛的時候,後人再聽到的時候就會有千奇百怪的說辭,而那顆長生不死藥也許就是一顆白薯,而柏陸國君借巫神之力沉下的古道說不定隻有三尺寬,百十丈長短,而且遠在柏陸國百裏之外也未可知。”
譚衣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隨口問道:“那你相信很久之前漳州有一個名字叫柏陸的部落?”
李落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回道:“既然真假難辨,為什麼不信呢。”
李落話有些古怪,隻是譚衣沒有留心,倒是穀梁淚好奇的看了李落一眼,但也沒有太在意。
柏陸這個名字李落不算太陌生,不過不是從皇宮王府的藏書中看到的,而是在那本東海鬼船上的神話閑經中看到過這個名字,那本書講的是雲霄之上神族旁支蒼凜,而書中提到過一個侍奉神族的部落名字,在那本書中隻出現過一次,其名柏陸。
就在幾人說話之際,竹樓門口傳來腳步聲,聲音不大,其中一個氣息淩亂,是個不會武功的平常人,另外一個舉重若輕,穩如山嶽,雖有腳步聲響,但每一步發出的聲音幾乎沒有差別,是個百中無一的內家高手。
兩個腳步聲,卻有三個呼吸聲,李落背對著竹樓屋門,還沒有看清來人相貌,便見羅雀臉色一變,就在同一刻,方才還有些嘈雜的竹樓裏驟然安靜了下來,就算還有不明覺厲的說話聲,也在數息之後被身邊同行之人生生捂了回去。
賬台後打著盹的竹樓掌櫃終於動了身子,從後走了出來,堆起笑臉,行禮之後恭敬寒暄道:“麻七爺,什麼風把你老人家給吹過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一個尖細的聲音很是不滿的叫了起來:“老人家,什麼老人家?嫌我男人老麼?你是不是也笑話姑奶奶老?”是個女聲,尖酸刻薄,聽的直叫人心頭發麻。
掌櫃臉一白,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皺,急忙賠笑道:“麻夫人說笑了,夫人天香國色,萬中無一,怎麼會老,誰敢這麼說我非得割了他的舌頭。”
女子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轉而換上柔膩的聲音說道:“夫君,讓龍兒下來吧,他累了。”
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應了一聲,李落心生好奇,回頭看了一眼,竹樓入口處來了一對男女,男子微微有些駝背,須發染霜,看上去年紀不小了,相貌倒是生的五官分明,頗有軒昂之氣,想來年輕時也是個雄姿英發的豪俠之輩,隻是如今看上去有些木訥呆滯,雙目無神,似是被什麼壓的喘不上氣來。再看一旁女子,業已年近三十,風韻猶存,有幾分姿色,隻可惜耐不住年華易老,眼角已然有細小的皺紋,唇薄吊眉,好不容易才有的幾分容色也被臉上的刻薄刁橫掃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