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大甘的王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也許吧,這一次祭聖典怕是會出事的。”
“為什麼這麼?”
“你不覺得這一次的六月飛雪和萬花齊放要比以往早麼。”聲音頓了一頓,帶著一絲懶散愜意的道,“不過也沒關係,隻要相柳兒在這裏,就算出事,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亂山殘雪滿皇州,花錦無紋香悠悠。
骨雅三年一次的祭聖典,不單是骨雅一族的盛事,更是整個草海的盛事,無論遠近,草海七部八十三族大半都會遣人前往鹿野那伽,同在鹿野那伽山頂的鷹鳴角祭拜草海的長生,以求來年風調雨順,或者給什麼傳自遠古,源遠流長,族中輩都不知道名字的神隻獻上貢品。
南麓山下,草海牧民的帳篷像一朵朵五顏六色的花朵,盛開在無邊無際的草海當鄭如果是生於斯長於斯的草海族人,站在鹿野那伽山上,憑借身下這些帳篷的顏色,自然能一一分辨出來得是哪一個族落,更有睿智之人,或許還能透過帳篷的大和安紮的方位斷定來的是族中何人。
在外人眼中,這道數十裏長,數裏寬的營地,當真是色彩斑斕,看著極為淩亂。祭聖典的時候能踏足鹿野那伽聖山的,除了骨雅一族之外,隻有各族身份尊貴的人,又或者是在草海素有賢名的長者,其餘諸人隻能留在山下,等到了祭的那一才可登上鹿野那伽。
不過這個規矩並不怎麼嚴苛,到底隻是草海各族自發而成的規矩,隻是擔心太多惹上鹿野那伽,人滿為患,耽誤了祭聖典。骨雅一族也不會派人守著上山的路口,諸如別的族落裏故友來訪,也不會有什麼關係的。
山下的帳篷五顏六色,山上亦是如此,山間參古木上纏繞飛舞著各色的彩旗絲帶,其上繡著不同的圖騰圖案,如果仔細數一數,恰是八十九種,除了骨雅,其餘六部八十三族一個不少。
這些彩旗絲帶將鹿野那伽山妝點的宛若一道彩虹,煞是鮮亮。旗無大,也無高低,最高處的一麵旗幟未必就是蒙厥,反而山腳下最是尋常的那麵旗不定才是蒙厥的圖騰。
山上山下熙熙攘攘,祭是馬虎不得的大事,同樣也是各族數年裏少有能齊聚一處的好時候。有舊的敘敘舊,有難處的尋人幫幫忙,有仇的坐在一起開解開解,除非是生死世仇,到了這裏,沒有解不開的梁子,化解不聊仇家,就算不給骨雅麵子,還得掂量著蒙厥落雲瑤庭幾個豪強的臉色。
除了這些,還有部族會借機談談買賣,布匹牛羊藥材,應有盡櫻不過這裏是聖山腳下,自然不能帶著這些俗物礙眼,多半都是談好了之後立字為據,離開鹿野那伽之後再兌現。
在鹿野那伽山下達成的交易有一個名字叫石頭賬,大略的意思是在鹿野那伽這個離長生最近的地方撮合成的買賣是受到長生庇護福澤的,像石頭一樣堅不可摧。不能毀約,也不能以次充好,欺瞞旁人,如果一旦發生這樣的事,那麼這個部族在草海將會名譽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