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自欺欺饒騙自己,還有幾人敢當年的自己如今還在。
世人多能騙過自己,隻當旁人愚昧,看不透,卻不知道隻是旁人不破而已。就如那些個孩,還有那幾個女人,看到了,不敢,或者幹脆不想。
以戰為爭,當世間險惡赤裸裸明晃晃的擺在人前,所謂正義,所謂邪惡,蒼白的一如一張白卷,凋零稀落。
兵戈,霸業,千秋萬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畫卷,埋藏了多少像狗一樣,像豬一樣,像蒼蠅一般的影子,犬牙交錯,猙獰咆哮。
牽掛惦念的人,窗邊總有哭泣。
詛咒懷恨的人,路旁總有狂笑。
哭過,笑過,留下了對當初青澀的祭奠,剝去的童真,所有的人,顏色,聲音,所有這些脫落之後,隻在杯底留下淺淺的一層陳年老酒,辛辣無比。
匆匆百年如白駒過隙,留不住眼淚,不懂得安撫人生,卻還不得後悔,不得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終歌一曲,因戰而起,因戰而落,留著的滿目瘡痍,不是紛爭,而是人心。
李落輕彈酒樽,聲音低沉悅耳,不自覺的低吟道:“
棹舉,舟去,波光渺渺,不知何處?
岸花汀草共依依,雨微,鷓鴣相逐飛。
涯離恨江聲咽,啼猿切,此意向誰?
倚蘭橈,獨無聊,魂銷,爐香欲焦。”
兩個草海女子驚愕的停下了手裏的吃食,奇怪的看著對麵這個奇怪的少年郎。約莫聽不明白李落吟唱的這首詞的是什麼,倒也覺得有工致麗密,時複清疏的綺麗。
左側女子一臉驚恐,似乎眼前的李落比起自己將要遭受的磨難還要可怖,也不知道李落要用什麼法子來折磨蹂躪,此刻的李落,已然遠勝孩提時家中長輩嚇唬自己的妖魔鬼怪。
驚恐過後,女子連聲咳嗽起來,將嘴裏的飯菜噴了半邊桌子。這一陣咳嗽驚醒了李落,李落抬頭看著兩人,淡淡一笑,道:“吃飽了?”
這一笑,笑的讓兩人渾身發冷,膽戰心驚。
李落瞧了瞧驚恐萬狀的女子,平淡道:“脫了衣裳。”
“什麼!你……”左側女子勃然色變,將嘴裏殘餘的飯菜吐了出來,凶狠冷厲的瞪著李落。
“怎麼,不願?”
女子的盛怒僵在了臉上,來此之前,大約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結局,可是李落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欺辱,不假辭色,沒有遮掩,依舊讓人心如刀割。
女子愣愣的看著李落,李落也便靜靜的等著。直到女子臉上的悲憤和仇恨漸漸化作無奈和絕望,才緩緩抬起手按住了腰間的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