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峰應了一聲,快步進了髂合包帳,隻聽得從帳篷中傳出一聲驚恐萬分的尖叫聲和應峰的沉喝,帳簾微晃,應峰走了出來,手邊牽著一個受驚幾近崩潰的草海女子,幾乎是被應峰半拖著拉出了帳篷。
李落眼角一跳,眼前的草海女子年紀很,不過是剛剛長開的模樣,臉上童稚的紅暈還不曾褪盡,尚還留著點初春草兒的弱不禁風,此刻正一臉恐懼的望著帳篷前的異域來客,的身子不住顫抖,場中諸人能清晰的聽到女子牙齒打顫的聲響,已然怕到了極致。
兩方人馬,一個女子,不惜反目。
“是她?”李落先是望向大甘將士。四名兵將一臉愧疚,手足無措的低低應了一聲。
李落又再望向三名草海男子,平聲問道:“你們也想要她?”
“不錯。”三人中一個看起來桀驁不馴的草海男子沉聲回道,“是我們先看見的,就該歸我們所有,他們想搶,先得問過咱們弟兄的刀答不答應!”
李落神色不變,哦了一聲,看著四名大甘將士道:“他們的有錯麼?”
“這……回大將軍話,人我們也看到了,當時他們從帳篷裏已經出來了,弟兄們才進去的,找到她之後他們反過來人是他們先找到的,明明是他們強詞奪理在先。”
李落雙眉一揚,神情冷肅,沉默不語。
草海三名男子相視一眼,各自後退了半步,當先一人大聲道:“哼,規矩是你們定的,現在想反悔的也是你們,你們這些南缺然會向著南人,難道以前的話都是放屁嗎!”
“大膽。”“找死!”錢義和應峰齊喝一聲,踏前一步,隻是將身上的凶焰稍稍放出些許,就見這三個草海男子神色齊變,止不住退後數步,忌憚的盯著錢義和應峰。
李落揚手阻住錢義二人,平聲道:“不以規矩不成方圓,這裏自然也是規矩為先,我定下的規矩不多,錢義,你看。”
“入營為弟兄,離營為陌人,凡入營者,不論男女老少,南海北,皆為袍澤之義,禁兄弟相殘,禁仗勢欺人,禁強搶為匪,禁暗偷為盜,禁欺瞞慌騙,此為五禁,如有違者,當以重罰。”錢義冷冷吟誦道。
“大甘的規矩很多,但這裏是草海,入鄉隨俗,營中也就用不著那麼多規矩,我隻留了這些。”李落平淡道,言語中有一絲旁人聽不出來的蕭索,“為一個女子,就要刀劍相向,違兄弟相殘禁,違強搶為匪禁。你們各執一詞,定有一方謊,便是也違了欺瞞慌騙禁,先論規矩,那就先從規矩起。”
草海男子臉色微變,已有退意,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髂合女子,吐了一口悶氣,抱拳一禮道:“算了,我們不要了,弟兄們,走!”
“慢著。”
草海男子眼中厲芒一閃,猙獰喝道:“你還想怎樣!?”
“亂了營中規矩,一句算了就能了事,要規矩何用!”李落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