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呼察冬蟬抬眼看了李落一眼,輕聲問道。
“小傷而已,是凶險了些,不過刺客的殺招半途而廢,不曾用實,調息幾個時辰就沒事了。”
呼察冬蟬嗯了一聲,起身一禮,離開了中軍大帳。隻聽腳步,呼察冬蟬並沒有走遠,向帳外中軍騎將士傳了幾道將令,隨後便守在中軍帳外,寸步不離。李落甚是無奈,不過勸說怕是無用,也就由得呼察冬蟬了。
等著呼察冬蟬離開營帳,李落挑暗了燭火,臉色一紅,驟然轉白,如此反複了兩次,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臉色這才平靜了下來。李落擦了擦唇邊血跡,神情幽冷,心有餘悸之外眼中多了幾分迷茫,天底下什麼時候有這等厲害的殺手,隻是差了一點點便取走了李落的性命。李落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實難描述方才凶險的萬一,滅燈之後刺客何時進的營帳李落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如果不是當關之中的鳴鴻刀示警,呼察冬蟬看見的多半就是李落的屍首了。
險之又險,如果不是刺客算漏了鳴鴻刀和那隻血紅色的雲雀,明年的今天也許就是李落的忌日。
刺客所用的利器與其說是細劍,還不如說是一根尺許長的針,這樣的奇門兵器李落搜刮了腦海之中的記憶,也沒有想到江湖上哪門哪派會用這種奇門兵刃,而且讓李落心驚不已的是這個刺客的出手隱隱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
李落定定的坐在桌幾之後,一邊調息運氣,一邊仔細回想過往廝殺。忽然,李落雙目一展,眼中厲芒暴漲,終於想起在什麼地方給自己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
陵山,豐禾穀。
當年李落率軍平息沿海犯邊流寇,曾在豐禾穀設計伏殺東海流寇,斬殺敵兵將士不計其數,牧天狼也有死傷,而且大半是死在一些混跡於流寇之中,出手極是刁鑽古怪的高手手中。事後李落發覺這些人或許和流寇並非一路,曾命翟廖語和冷冰率騰蛇鴟吻兩營暗中查訪,隻是這些人好像憑空出現,隨後又消失了,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最後翟廖語也不得不铩羽而歸,引為憾事。
時過境遷,這些神秘人又出現了,而且這一次的苗頭直對準李落。
此夜出手的刺客遠勝當日豐禾穀中的高手,但仍有脈絡可尋,隻是一個高深,一個粗淺罷了。
殺手刺客與江湖高手不同,江湖高手有道義可言,有尊嚴束縛,但殺手不同,殺手隻為了殺人,不爭勝,隻求生死。一個頂尖的殺手能殺死武功高出自己許多的高手,正是因為殺手的不擇手段,一擊斃命的招式,卻又隱姓埋名的行事風格,李落向來敬而遠之。
諸如殺手刺客,對於李落而言並不陌生,李緣夕便是一個頂尖的刺客,而且樞密院中也有不少殺手,做一些見不得光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沈向東曾有意在術營另立一支,專習暗殺之術,李落當時多少有些抵觸,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