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以兩人為尊,一個是李落,出身王府卻久在軍中,不管是禮儀之宴還是草莽豪聚,都是相得益彰。
另一個是壤駟寒山,貴為骨雅王子,不過看起來還是喜歡豪邁風氣重些,在卓城裏反而有些束手束腳,不甚自在。
不說其他,就見這溫文爾雅、恬淡靜怡的壤駟葵也慢慢的笑出了聲,幾杯美酒入喉,臉色印上兩朵紅暈,燈下美人,煞是好看。
盟城是一座新城,城中的房屋樓閣新,路上的行人商旅也很新,而處事的法度規矩也與大甘別處不同。
現在看上去盟城的底蘊和積澱不及卓城,物也好,人也罷,似乎還都差了些,不過這看似稍遜一籌的風光人物中卻透著一股新意,隻待這股新意長成之日,或許會有另一番世人難以想象的盛況。
壤駟寒山頗顯高興,這一路所見所聞早已超出自己的預料。
此刻望星樓中人雖然少了些,不算李落,除了扶琮樂今和飛鯨鳩彩兒身份地位能與壤駟寒山作陪外,其餘幾人都差了些。
不過壤駟寒山倒不曾有什麼異色,這裏風輕雲淡,海浪濤濤,別有一種叫人心曠神怡的舒適,比較起來的確是比卓城自在隨意了許多。
李落也卸去了幾分城府,安閑自若,固然到不了和章澤柳之流鬼混時的放浪形骸,總歸是比卓城王府皇宮裏要灑脫自在些。
壤駟寒山在盟城留了幾日,隨李落和範安微四處走動了走動,看看盟城日常運行,與此次草海與大甘互通商阜之事相互印證,起意借鑒一二。
再過些時候就是九月初九,盟城耀合會立會的日子。
今年的九月初九是盟城首年,為了揚名沿海諸府和東海諸族,此次耀合會廣邀天下英豪齊聚盟城,聲勢之大堪稱近年少有的盛事,再加上有大甘朝廷鼎力支持,盟城之會的確稱得上東府新象。
耀合,昔年,來日三城盡都著手布置起來,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萬幸此時有李落坐鎮盟城,固然有人別有用心,不願看著盟城嶄露頭角,不過也不敢在李落眼前壞事,免得惹怒了大甘定天王一手操持的東府盟城。
壤駟寒山逗留了數日,離盟城會的日子越近,四方豪傑越來越多,熙熙攘攘,都有些人滿為患的意味。
壤駟寒山唏噓感慨,倘若不是還有鹿玄機等在卓城,說不定就要到盟城會結束之後再返回骨雅去了。
李落幾人離開卓城已經有些時日了,不單是壤駟寒山不便久留,就是李落也不能荒廢了卓城裏巡檢司衙門的事,雖是有些遺憾,也隻好定下歸期,擇日返回卓城。
知道李落身在盟城,兩州總兵顧惜朝和初陽知府藍青書也都快馬趕到盟城,拜會李落,猶是顧惜朝,對李落的器重之情極是感激,鞍前馬後,一副以李落馬首是瞻的模樣。
虞子略尚在重建大甘水師,抽不出身來,不過書信業已傳到盟城,言道李落倘若得閑,可去往蒼洱千帆渡一行,巡視大甘水師的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