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獸大驚,見李落還沒有死透,一溜煙順著崖底溜得不知蹤影。
李落呼吸了幾口氣,身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中的恐懼,如果再稍稍過上半刻,恐怕自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李落守住靈台空明,疼痛和恐懼背後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格外的思念起棄名樓裏的親人和牧天狼軍中的袍澤弟兄,這樣急迫濃鬱的思緒李落還從來沒有過,也許隻有聽到意中人嫁與旁人時的心痛才比得上吧。
李落心念急轉,微微側了一下身,讓開後背上的傷口,環目一掃。
樂裳就躺在自己左側一丈處,生死不知,但腰間斜插著一根兩指粗細的樹枝,上麵的血跡都有些凝固了,觸目驚心,是墜崖時撞斷山腰的樹木時被刺穿的。
此刻除了兩個人受傷都很重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找到這裏的殺手才是迫在眉睫的危險,傷再重,總歸能讓兩人掙紮一些時間,不過一旦殺手趕到這裏,李落和樂裳必無生機。
李落吐了一口氣,緩緩收攏呼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今沒有力氣再走,隻有想法設法騙過追殺的刺客。
山崖雖高,但也難不住一眾武林高手,李落大約估算了一下,最多三個時辰,這些殺手就會找到這裏。
為今之計,隻有借活物偽造兩人已經逃走的假象,看看能否騙過這些殺手。
方才李落是將死,此刻是裝死。
剛剛撕咬了李落一口的走獸名喚狐獾,生性狡詐貪婪,以小些的走獸為食,也偷吃家禽家畜,偶爾也能聽見狐獾叼走孩童的傳聞,雖不知真假,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到了嘴邊的美食狐獾很少能舍棄得了。
李落雙目微閉,輕輕向樂裳靠了靠,平心靜氣的等待狐獾近身。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那隻狐獾似乎真的舍棄了李落和樂裳,半晌都沒有動靜。
李落不急不躁的等著,若說耐性,總歸是比這隻畜生要強上些。
約莫過去了半個時辰,身後傳來沙沙聲響,這隻狐獾終是舍棄不了到了嘴邊的美餐,又一次跑了過來,不過這次比前兩次都要謹慎。
亦步亦趨,上前幾步,竟然還會倒退幾步,虛虛實實,著實讓李落驚歎不已,區區畜生竟有這樣不亞於常人的聰慧奸詐。
狐獾到了李落兩人身旁,側著腦袋打量地上的兩具屍首。
原本該是樂裳這邊看起來更安全些,可是不知為什麼,李落身上流出的鮮血總有一股野獸才能察覺的醇香,引得狐獾饞蟲大動,垂涎三尺,嘴裏的口水順著尖利的牙齒滴在地上。
李落自然不知道是因為吞天獸的丹液才有如此功效,不過見狐獾似乎更中意自己這具皮囊,求之不得,靜靜的等著狐獾自投羅網。
狐獾思量了盞茶工夫,終於忍不住如此誘人的香甜醇厚,緩緩靠近李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