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言之將訕訕一笑道:“老路,話可不能這麼說,西戎血沙好歹也算是精銳之師,被我胡騎營全殲於落草山,這份軍功就是放在大甘諸軍,也是不小的功績。”
路姓將領似是沉吟了一下,沒有再反駁,隻是隨意說道:“算不算功績,自有聖上和大將軍定奪,你我做好本分也就是了。”
“哈哈,老路,你還是不改這膽小甚微的性情,以前在幽州也是這般,到了牧天狼也還是這個德性,和你做朋友實在是無趣,我倒盼著西戎朝廷多派些人來送死,回了大甘,還能多點吹牛的本錢。”
“史則臣,噤聲,”路姓將領聲色轉厲道:“今日一戰,我軍不過勝在以有心算無心,加之血沙殘軍久戰之下,人困馬倦,又輕視我軍,這才僥幸贏了一仗,莫要忘了我們如今身在狄州,稍有不慎,恐怕會有全軍覆沒之危,丁將軍都是如履薄冰,你我怎能大意,再說你率一校騎兵,更是營中精銳,若連你都這般想法,一營將士都似你這樣輕敵,哼,到時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許是路姓將領說的頗重,一時間兩人都沒了聲響,僅聞石後兩人走來的腳步聲。少頃,才聽到史則臣微帶些自嘲的回道:“不錯,這裏怎麼說也不是幽州,離雙峰營也遠,謹慎些總歸沒錯。”
路姓將領也覺得方才言語有些過激,語氣轉和道:“則臣,數萬將士的性命都在我等手中,大意不得啊。”
史則臣哈哈一笑道:“路統領放心,末將得令。”
隻聽路姓將領歎了一口氣,想是兩人私交甚篤,也莫可奈何。史則臣凝聲接道:“路大哥言之有理,小弟確實有些忘乎所以,狄州還有西戎的一員虎將羌行之,若他一天不除,我牧天狼在狄州就多一分危險。”
路姓將領沒有接話,就聽史則臣訝聲問道:“老路,怎麼了?”
石後一陣沉靜,兩人頓了一頓,路姓將領壓低聲音,沉聲說道:“則臣,今日之後,多留意鷹愁峽,羌行之那邊不用太放在心上。”
“咦,這是為何?”
“別問了,記住不要亂說,主帥自有定計,你知道就好,不要傳到他人耳中。”
“老路,你是營中副統領,是不是丁將軍給你說什麼了?”史則臣追問道。
路姓將領似是不願多說,嗯了一聲,轉過巨石,突然看到石後的西戎戰俘,一愣,喝道:“什麼人?”
看守將士急忙齊齊回禮道:“回稟路統領,西戎血沙的俘虜。”
路姓將領眼眉一挑,道:“怎麼把他們安置在這裏?”
一名翊麾副尉上前一步道:“是丁將軍囑咐的。”
“丁將軍呢?”
“入山向大將軍通報軍情,還沒有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