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換話題說:“關中之事,阿信心中置氣,實不該為難叔父。至如今,叔父受氣冒險走武關道而來,又會令父親為難、惱怒。隻是父親年歲漸高,還望叔父至江都陳述關中變故時,能斟酌言語。”
“自是應該如此,別說孝先,就是某家突聞此事時,也是怒不可遏。如今費禕受死,董允出逃益州,也不知丞相會如何處理。”
魏延一口答應,調侃一句諸葛亮,端酒自酌,欲詢問:“非是我無事生非,有一事實在不解。”
關姬示意婢女為魏延斟酒,坦然做笑:“叔父有何不解,盡管發問。叔父此去江都,還要請托叔父勸慰父親,自該讓叔父知曉前後因由,以免延誤正事。”
“好。”
魏延忍不住又飲一杯酒,皺著眉頭:“孫氏無德理應廢黜,朝中上下皆以為孝先之妹賢德,為何斷然拒絕,使朝裏朝外大亂?”
停頓片刻,魏延又說:“費禕、董允乃往後朝堂卿相之器,今引罪受誅,實在有損社稷支柱。因此二人之死,生出誹議、不滿者,決然不少。”
女人早晚要出嫁,嫁給皇室有什麼不好?
魏延和幾乎所有人都一樣,想不明白關姬的思路。
甚至北府中許多人都有類似的想法,妹妹嫁給皇帝,以外戚大將軍執政,再行王莽、曹操之事,簡直順理成章,流暢的很。
關姬目光望著窗外,不假思索就問:“叔父已見過阿信,阿信是何等樣人?”
魏延想了想,說不出田信給他的最大的印象,那是一種想忽視都無法忽視,想看明白又看不明白的印象。
田信坐在那裏,仿佛光線都會扭曲,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有一種突兀感。
人群之中,想不注意田信都難。
“觀孝先舉止言行,非久居人下者。”
魏延斟酌語言,費解:“我不知先帝、大將軍是如何做想,竟然簡拔孝先於行伍之中,並屢遷高位,遂成今日尾大難除之勢。”
擔心關姬生出誤會,魏延緊跟著解釋:“據我所見,孝先隻會膺服於先帝,於當今並無臣服之意。此事以先帝之能,必然知曉,卻放任如此,令我著實費解。”
“這呀……父親以為我能掌控阿信,先帝又想著借孝先之能,以速定天下,終結亂世。何況阿信屢立曠世奇功,魏主曹丕又屢屢來信,阿信又有一騎破千之能,誰能鉗製阿信?”
關姬反問一聲,又說:“長沙王劉公苗剛烈勇壯,卻陣歿夏口;燕王劉公胤沉毅剛武,卻折於淮北。我兄長雖有統兵才略,終究年青才淺難堪大用,受先帝、父親、朝廷所托,強行出征漢口,損兵折將軍心盡散。”
頗為無奈,關姬又帶一點笑意看魏延:“如叔父所見,能鉗製阿信者,皆不在了。至於妹妹,確是能鉗製阿信之人,隻是我敢答應,阿信自會恨我,到時再無旋轉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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