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李嚴、徐庶之間遊動,開口:“移文尚書台,除中護軍陳到為假執金吾,與江都尹、禦史中丞三方收捕案犯。”
“傳令習珍,今日午前,江都各門不得開啟。”
“告知荊湘諸郡守、都尉及荊門、漢津、夏口、湘關守軍,嚴查離境朝中官吏。”
不需要怎麼嚴查,把一切官舍裏的路過的,隻要是從江都離開的官吏統統軟禁就是嚴查。
不管是公幹,還是私人活動,統統軟禁,等待江都方麵派遣的專員審查。
當年出了潘濬這麼一檔子事,現在更要嚴防死堵,避免朝中高級官吏出逃敵國。
隨著抓捕命令下達,關羽眉宇間的那一縷憂愁也散了。
這些年雖執法嚴酷,可真正才殺了幾個官吏?
沒幾個,正是因為執法嚴酷,才會讓下麵官吏畏手畏腳,所以犯事的也少。
而現在呢,不敢想象,竟然要一口氣將先帝安排給新帝的近臣一網打盡,不留一個。
宛若漢初時的情景再現,唯一區別是孫氏十二侯還沒有站穩腳,江東降臣被有目的的分派,也沒有融入大漢、獲取較高地位。
如果再過十年,孫氏十二侯、江都舊臣站穩腳跟,內有皇後孫大虎、貴妃孫小虎……掀起一場類似諸呂之亂的‘群孫之亂’也不足為奇。
隨著庭前候命的官吏散的七七八八,關羽才回神過來,對趙雲說:“子龍,我恐李正方濫用酷刑靠打孫氏諸侯。”
趙雲臉上沒有一點波動:“大將軍所慮,亦雲之心患。”
孫大虎死不足惜,肚裏的孩子再無故……比起黃巾以來四十年裏的亡魂來說,也不算什麼了。
孫氏諸侯也不算什麼,可如果酷刑之下,抹黑了帝室尊榮,那就不是死一些人能解決的問題。
事情也很明顯,李嚴會不會擴大事端?
會,李嚴跟費禕、董允相處的很不愉快,也是費禕提倡要收瓷器為官有,天子近臣幾乎都支持費禕的呼聲。
這的確會改變朝廷稅收,可李嚴家族的崛起希望就會破滅。
哪怕僅僅是私怨,李嚴就有動機一舉搞死費禕,讓費禕萬劫難複。
如來敏那樣流放……先帝創業時可以忍住憤怒不鹹不淡處理來敏;可現在,費禕這些人對天下一統的大業比起來,又有什麼價值?
所以李嚴要搞死費禕,也沒什麼必須要反對的。
可決不能讓李嚴乘機抹黑帝室的尊榮,這是一條底線,不能給李嚴選擇的機會,最好一開始就別給李嚴選擇的機會,免得李嚴再玩出超出預料的花招。
不需要明說,關羽伸手抓住趙雲的手,輕輕頷首,囑咐:“阿鬥負氣,此事我等皆知。孫大虎姐妹,是阿鬥的羽衣。我是不便入宮再去與他細細說道,子龍可伺機開導。”
“是,雲明白。”
趙雲起身,抱拳施禮……既然陳到成了假執金吾,那麼白旄兵目前也有了新的臨時身份:緹騎。
陳到能指揮這支緹騎,他也能指揮,正好用緹騎做一些事情。
哪怕白旄兵今天穿著原有的軍服去辦案……可文字記錄裏,他們的身份是緹騎,不是先帝的宿衛白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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