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馬超想到一些不好的記憶,笑容稍稍僵了僵,緩緩斂去笑容:“先用餐,待中軍安頓,我就去與孝先商討機宜。”
馬岱頷首,展臂示意,領著馬超到自己大帳用餐;馬超的中軍才抵達,需要時間安排,安排後才會架設左軍的指揮幕帳。
這一戰一級指揮幕帳設立在後嶺,兩個二級指揮幕帳一個在馬超這裏,是東線軍團;一個是石河彙入灞水,也是灞水拐折向北的三河口,由陸議指揮的西線軍團。
三級指揮單元也兩個,一個是鷹揚軍羅瓊,一個是揚武軍孟興。
上下左右都是配合打了五年大戰的老搭檔,許多事情不需要反複交流,確定主次即可。
反正是進攻,主動權在手,一方得手,齊頭並進壓上去……就跟過去打的仗一樣,就贏了。
很多軍吏都是這樣想的,素來都是這樣打仗的。
可身為中高級軍吏,就必須推敲、研究現在魏軍的意圖。
設身處地的去想,代入到吳質、魏軍的立場來打這場仗,在不能逃跑、投降的情況下,該怎麼打贏這場仗。
但凡有點資質、悟性的軍吏,都在思索、討論這個問題,可謂是群策群力。
代入吳質的立場思考可行的戰術,然後再反轉回來,破解各種吳質可能發動的假設戰術。
馬超中軍渡河時,虞世方領著一批中高級軍吏來迎接馬超,算是迎接、問候,更多是來觀察左軍整體的狀態,評估左軍的戰鬥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正好,虞世方等人與馬超一起吃飯,吃的是刀削麵,麵湯是田信送給馬岱的梅花鹿肉熬製的湯。
這種可愛的生物,在如今空闊的關中、南山腳下,多的跟野羊一樣;田信本不想射殺,可左右力勸,讓他拿下這個吉兆。
射殺後,也就分了一條腿送過來給馬岱補一補。
現在出征在外,周圍連個軍市也沒有,田信才不吃各種溫補的燥性食物。
鹿肉臊子湯搭配刀削麵,馬超吃的很過癮,飯後與虞世方一起看地圖,探討接下來的戰術。
周圍隻有馬岱、周卓、鄧艾這三名中高級軍吏,虞世方也不隱瞞:“公上料定吳質必有後謀,我軍糧秣儲備足有半月,因此不急於進攻。”
斟酌語言,虞世方不想刺激馬超,現在馬超的進攻意願非常強烈,可左軍真的很疲憊。
北府兵是從南陽北上武關道參戰,北府又有完整動員機製,所以臨戰狀態比左軍好,行軍路程也短,可依舊有疲憊狀態。
左軍動員太過倉促,又是從江夏遠距離參戰,別看左軍的前鋒、中軍抵達戰場,可後繼士兵、輔兵掉隊太多,實在是跟不上來。
就連左軍的隨軍軍糧,也有些倉促,虞世方估計不足五天。
必須要讓左軍吏士緩一口氣,吃兩天飽飯,好好休息一下。
馬超笑容斂去,問:“那何時進攻?”
“待敵疲之際,再行迅雷一擊。”
虞世方食指在地圖上沿著灞水三河口向北一劃,抬眉看馬超:“虎牙軍正星夜造船,待左軍吏士自東往西進攻時,虎牙軍乘船順流而下直趨敵軍後陣!如此,可聚殲賊寇於一役,省卻今後無數瑣碎。”
“那……我軍就在此休養?”
“嗬嗬,趙公可行虛實之計,襲擾敵虜,使之晝夜難安,疲於奔命。”
虞世方笑著回答,馬超聽了也露出笑容,主動權在手就是這麼舒服,想騷擾你就騷擾你,你永遠無法判斷我這是騷擾,還是決戰。
被動的那一方就是這麼難受,必須全力應對每一次騷擾……不敢去賭運氣,賭輸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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