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有所顧慮(2 / 2)

將門有將,蓋因如此。

田信翻動吳班的日記……隨筆心得,看了幾卷就覺得沒意思,還給鄧艾:“這人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如今悔恨,又有什麼意義?收容齊整,如果生擒,就一起送交江都。若陣歿,連著骨灰送交皇太後,也算給朝廷的交待。”

“喏。”

鄧艾收容竹簡,扛著搬箱子竹簡到一側找了個石頭坐下,獨自翻閱去了。

薑良也很快從追擊序列退回來,藍田關以北的道路也是上坡,追捕騎士可以集中馬匹,一人雙馬、三馬去追張虎……而逃跑的張虎所部騎士,誰願意白白交出戰馬,然後被俘虜、或被殺死?

一個騎兵被俘時卻沒有馬,這是很沒有誠意的事情,被惱怒的追兵打一頓也白打。

追捕、全殲張虎所部的騎兵是很有正麵意義的事情,最次也要搶奪藍橋……這裏除了橋,還有棧道。

如果棧道被破壞,會平白耽誤許多時間。

過了藍橋,是七盤嶺,然後就是廣闊的鹿塬平地。

現在的關中還沒有經曆恐怖的水土流失,因此七盤嶺以北,是廣袤平地,是一整塊土塬……隻是被滻水、灞水衝刷形成的溝壑分成了幾片地塊。

關中最不缺的就是林木,修建浮橋、營壘皆可就地取材。

薑良回來,疲倦不已,先卸甲,才提著兩顆人頭來見田信,一顆是張熊的,額頭略有變形;一顆是吳班的,嘴角翹著笑容猙獰,露出的牙齒被血漬染成黑紅。

田信隻是掃一眼就擺擺手,哪怕殺人再多,也不喜歡看孤伶伶的頭顱。

大概是最原始的物傷其類吧,理念裏人就應該全屍、完整的出生、離去。

首級被提走清洗、檢驗,薑良先是洗漱臉上汗漬、血汙,才接受田信詢問。

這個時候王雄帶著主要的投降軍吏靠近,站在邊緣。

最裏麵,正在搭建避風的帷幕,太多的軍務需要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來處理,帷幕能有效隔絕視覺幹擾。

王雄隱約能聽到田信的詢問聲音:“我見吳班右翼潰亂,卿兩營騎士順暢突破,而張熊立陣不穩,近在咫尺,為何鳴金收攏騎士?”

薑良回憶當時的心態、形勢,語氣斟酌:“公上,我軍裝備新式馬具,臣恐落於敵手,為敵國所知。如今看來,敵國亦有才能卓越之士,是臣多慮了。臣不敢貪一陣之功,去損長遠之利。”

“嗯,你考慮周全。這事做的好,若是讓吳質得悉此事,勢必逃竄遠遁,我追之不及,這吳賊必成心腹之患。”

田信不吝誇讚,囑咐薑良下去休息,後續軍功檢驗、統計,跟薑良沒關係。

軍功沒必要當即封賞,等一段時間以後,會漸漸淡化,再封賞的話就能拿捏尺寸衡量細節,立功人也能心平氣和。

這跟當年的襄樊戰役不同,那是賭命的一戰,戰場上迅速升賞,是激勵中下層軍吏的最有效手段。

不用想也知道,吳質如果帶著軍隊後撤,雒陽無險可守,吳質最佳落腳地就是平陽、太原、河東,跟自己老對手趙儼組成搭檔,構築河東防線,跟自己長久對耗。

短期內吳質有騎兵優勢,來去機動高,很難打疼他,所以會很難纏。

現在如果吳質不跑,咬住狠狠捶一頓,縱然逃回河東,也能老實一陣,做個好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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