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關羽不斷下令,尚書台起草詔令,整個朝廷開始圍繞劉備的出殯高速運轉。
這種事情太常卿衙署已經內部演練過,自有一套規矩在。
隻要穩住局麵,一切自能徐徐過渡。
四更時,江都城中、城外各軍在鼓號聲中集結,一座座軍營裏的吏士用飯後,一車又一車的粗麻白衣運來。
哭聲最先從軍營彌漫,趙雲、陳到、田豫、文聘坐鎮各處,預防營中吏士情緒崩潰做出影響不好的事情。
至天色將要明亮時,中軍各營有序入城,江都北城、南城街道被素服吏士染白。
哭聲由遠及近,整個江都被哭聲、悲戚情緒渲染。
羊耽、辛憲英眼睛早已經哭腫,羊耽的兄長羊秘半月前染疫而亡,被江都尹官吏拖走集中火化,如今家中供奉骨灰。
羊耽望著街道、城牆上漸次樹立的白幡、黑幡,神情已經麻木。
辛憲英見這處院落外也被江都吏士紮立一對白幡,麵容哀傷:“天下何時能定?”
不遠處的官舍裏,牛金、王雙等中原籍貫將領此刻多數麵露茫然之色,無所適從。
王雙心中彷徨,倚靠車輪臉色鬆垮,不時拔出手中寶刀看一眼,又歸入鞘中,反複拔刀,似乎隻是為了聽摩擦響聲。
現在什麼都沒了,隻剩下這口刀。
帶著這口富貴刀從戎,征戎十餘年,成為一軍之將;不想中原板蕩,形勢反複變化,到現在什麼都沒了,就寄托於下一輪北伐建功立業。
建功立業的機會……很難再看到,也隻剩下這口刀陪伴自己左右。
未來?富貴?
王雙想了又想,頭更無力垂下,滿滿的不甘心。
還未到午時,玄武門上的鍾樓、鼓樓交替響徹,催促群臣百官入宮。
牛金、王雙這些人不敢耽誤,穿戴緋袍鶡羽冠,又蒙一層素布,跟著人群向南宮太極殿彙聚。
在崇德殿裏,關羽、張飛為劉備清洗身體,收斂棺槨中。
以江都之簡陋,自然沒有冰窖。
以現在江都的形勢,也不能久留,要快速辦理。
停棺數日、十數日、甚至數月這種事情,必須要避免。
有關羽做主,殯葬正按著劉備要求的那樣從快從速從簡,並沒有被繁冗禮製裹挾。
對某些人、絕大多數人來說,一個已經駕崩的皇帝,其遺詔也是可以選擇性奉從的。
可現在是關羽拿主意,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跳出來嚷嚷什麼禮製不禮製。
劉禪、東宮屬官也隻能在一邊看著……他們也沒有硬撼禮製的底氣。
也隻有關羽、諸葛亮、田信才能滿足劉備最後的心願,讓他少受一點折騰。
在太極宮正殿,劉禪已經換上天子冕服,被關羽、張飛一左一右簇擁著登基,先確定新的君臣名義。
與正月十五大朝會時一樣,關羽、張飛麵朝群臣,坐在劉禪西側,正對著武臣班列。
關羽眉目冷峻,審視打量著每一個人,殿中就沒有敢大口呼吸的人。
這些人都在等新君繼位的豐厚賞賜……看到這些人,關羽就厭煩。
新朝官職調整……雖說是新君恩澤,可皆出於劉備手筆。
等出殯結束,就開始陸續調整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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