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曹魏太仆署發來的牛馬貿易公文,牛馬各三千,索要五千金。
這不是五千個金幣,而是五千個金餅。
去哪裏湊五千金?
斷斷續續的貿易裏,己方的金銀已被魏國的牛馬淘走。
牛對江東的農耕生產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當許多男子從征入伍,婦孺還能駕馭耕牛進行農業生產。
馬匹更不用說,唯一限製江東的就是戰馬……若有足夠的騎兵,幾次決戰時又哪能打的那麼被動?
如果再加上這三千匹馬,己方也就有了跟漢軍騎兵較勁的底氣。
兵種這東西,不怕你比我強,就怕你有,我卻沒有。
可哪裏去弄黃金?
沒有其他特產,大魏國也不可能發揮偉大的國際主義精神支持自己。
至於賒欠……恐怕曹丕、魏人願意給田信、關羽、劉封賒欠,也不會給自己賒欠。
好在有漢軍抄掠貿易線路,不可能一次完成交易,會分批進行,以減少馬匹運輸途中的疾病損害,和規避漢軍抄掠帶來的損失。
首輪貿易的準備金,湊一湊還是能湊出來的。
“且先應答此事。”
孫權頗有底氣囑咐,劉纂躬身應下,知道具體府庫的劉纂提議:“至尊,浮屠道多有信眾投獻財產之事,何不賜予民爵,以示榮寵?”
宮城之外,潘濬騎馬而行,路邊正有浮屠道法師在誦經祈福,有一人以楊柳枝沾水,往跪拜的信眾頭頂輕輕揮灑。
對此潘濬不由嘴角抽了抽,楊柳枝熬煮的湯水,已經成了包治百病的神藥。
麥城之戰後,田信在麥城就首次大規模熬煮楊柳枝;自己墜水,也被灌服柳枝水。
浮屠道本身就有武僧這個概念,現在企圖兼並瘟神道……武僧團隊更顯得專業。
幾個邊緣護持場地維護秩序的武僧膀大腰圓,目送甲兵團團圍住的潘濬離去。
若是其他人敢在法場邊騎乘而過,必教他知道什麼叫法海無邊,回頭是岸。
潘濬拐過街口,又見滕家仆僮在門前蒸煮齋飯,為往來的浮屠道僧眾、信眾提供飯食。
這批僧眾頭皮青白,幾個人還不適應不時抬手刨動頭皮,顯然是新剃度的,坐無坐像,用餐時左右張望宛若猿人,簡直連卒痞都不如。
又過一座橋後,潘濬與諸葛瑾相遇,遠遠就見這對父子相隔七八步,誰都不搭理誰。
彼此護衛甲兵去一側僚舍休息,潘濬與諸葛瑾拱手見禮,口稱一聲左將軍。
諸葛瑾回禮更為莊重,麵有憂慮:“都督,浮屠道終究是外蕃小道,今舉國推崇,建業內外處處修寺聚眾,恐生變化。”
隻是去了一趟荊州,多呆了一段時間,回來後江東變化之大,簡直跟變了個國家一樣。
沒人敢議論浮屠道優劣,更沒人敢勸諫……現在隻要是個人,敢把自己頭發剃光光,就能狐假虎威拉扯一幫信眾,去強迫更多的人成為信眾。
仿佛念一聲阿彌陀佛,彼此就成了浮屠道道友,然後你的就是我的,不分彼此。
諸葛瑾說完這些話,隨後他就失望了,本以為能仗義直言的潘濬此刻仿佛沒聽到一樣,對他的話不做反應。
似乎,潘濬真的沒聽清楚自己剛才說過什麼。
或許……自己患得患失有了幻覺……自己剛才到底說了沒有?
諸葛瑾一張臉鬆垮垮,不由吊的更長,顯得暮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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