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吏士若還能心平氣和為大魏出神入死,才是咄咄怪事。
本就是於禁臨走選拔的新銳吏士,幾乎可以視為於禁七軍中的骨幹苗子。
說的莊重一點,於禁當時選走的兩千人,最差也是良家子出身,都是有籍貫可查,父祖信息可查,自己有名有姓還有表字的體麵人家。
但在魏國嚴酷的軍人投降、逃亡連坐法律之下,這些人不再體麵,兩年時間裏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伏。
現在家室破裂,對曹魏的仇恨,還在田氏、田信之上。
這些軍吏相互議論,補充,有條不紊擺列魏軍兵棋,鄧艾插不上話,也沒人理他,隻是站在桌子邊觀察沙盤,回憶自己總結的信息。
宛口一帶的軍情與漢軍偵查的類似,並無明顯的差異。
田信也在旁觀地圖,能不能看懂地圖,是中級軍吏與低級軍吏的根本差距。
自己領著夷兵營向夏侯蘭報到時,夏侯蘭讓自己看地圖,何嚐不是一道考驗?
地圖都看不懂,也配當營督?
有一件事情小學生常常忽略……三國武將都是識字的,哪怕王平‘不識字’,也有不錯的文化素養。
很顯然,自己當時通過了夏侯蘭的考驗。
擺完兵棋,高瓊表示:“下官曾往葉縣運輸糧秣、器械,也有袍澤往昆陽運輸器械,但葉縣城小,昆陽隻有一座邸閣。自汝南、潁川而來的糧秣、器械,有往堯山調動跡象。”
也有軍吏跟著表示:“葉縣以西,乃張文遠督管之地,不需我等外軍涉足。葉縣所儲糧秣,多有轉運堯山跡象。我等懷疑張文遠有退守堯山,存依山固守之意。”
高瓊也跟著說:“下官係陳留高氏子,曾與鄉黨相遇,他任職於河內。說河東郡守趙儼集結河東、河內人力,從河內清水口走延津向摩陂所屯之曹洪部衛軍輸送器械、糧秣。”
清水口是袁紹討董時駐軍地,故名意思,是清水彙入黃河的入河口。
清水口正對著的就是延津,是黃河中遊重要的渡口之一。
與延津常常一起出現的官渡,則是鴻溝、汴水之間的渡口,是東西走向的渡口,不是溝通南北的渡口。
河北、中原之間的渡口,主要是延津、濮陽津、高唐津等。
高瓊口吻確信:“張文遠前軍之北,是曹洪衛軍。衛軍已得三河輸運糧秣、器械,自不需要從汝南往北運。故,下官等推論,張文遠意欲儲糧堯山,欲自置死地。”
說著他拱拱手:“夏侯天下無敵,張文遠自度難守宛口完整,應是有意放棄澧水兩岸,好集結兵馬於堯山,倚仗地勢固守。”
宛口長城算什麼?
幾乎是一捅就破的防線,越是傾注兵力於此,越是容易總崩,很可能打成第二場昆陽之戰。
葉縣是一座城,可這座城無險可依,修在那裏適合收往來客商的關稅,卻不適合當軍城。
自然地,最適合張遼的就是斂眾,背依堯山立寨,放一條口子讓漢軍進場。
隻要堯山陣地在,漢軍就無法傾巢出動。
這是逼著漢軍來打堯山,借山地戰的防守優勢來消耗漢軍銳氣,也能很好的保存自身。
糧食、水源穩定,援軍又在不遠處,張遼有把握守到老死。
這跟田信推演、預料的差不多。
而鄧艾則是目瞪口呆,這個陳留人把話都說完了,自己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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