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擁擠的三十餘人多是垂淚,呂蒙部屬更是單膝跪地,低聲啜泣。
僅存的摯友病亡軍中,誌氣不能舒展含恨而亡,使得甘寧此刻哭的最為狼狽,以至於當場昏厥。
帳外更多的軍吏聽到哭聲也是紛紛單膝跪伏在地,許多人垂淚哽咽。
夕陽時,匆匆打掃完戰場。
於禁被田信喊到城樓,城外屍體堆放成片,輕重傷員正相互攙扶朝吳軍碼頭營壘趕去。
城下吳軍俘虜隻穿單衣瑟瑟發抖,打掃完戰場後又接到奇怪命令。
這些俘虜也沒辦法,隻好排隊在鍋灶前,用混合草木灰的溫水洗手,洗手後才被割破右手掌心,簡易包紮後放走,也兩人一組或背負,或抬架一具屍體撤離。
於禁來時,田信正與潘濬閑聊:“收繳鎧甲務必以沸水烹煮,能用則留,不能用就回收重鑄……不,這樣費時費力。稍後我就焚燒這些鎧甲,皮革自毀,留下銅鐵之物重新鍛造吧。”
潘濬心疼:“將軍,這可是三千四百餘副甲胄。”
“燒了不值得心疼,我就怕疫疾傳入城中。”
田信說著看向負責鎧甲統計的一名軍吏:“凡是賊軍所繳之物,兵器、鎧甲焚毀重鑄。餘下繳獲之物,務必在沸水中烹煮。”
軍吏拱手應命,一側潘濬臉色有些尷尬,更尷尬的是周圍軍吏沒有在意他的。
田信囑咐完這人,又想起一事,對另一名軍吏說:“你務必反複告誡今日參戰之軍民,有家宅者要以熱水沐浴洗滌汙穢,衣物要以沸水浸泡。餘者……搭建浴室,皆要沐浴幹淨。如此才能抵禦汙穢、疫疾、陰寒之氣。”
軍吏昂首應命而去,這都是關心軍民健康的命令,沒人會拒絕。
下午驅趕俘虜打掃戰場時,田信就已經命人熬煮薑湯,多出的薑湯也分給了吳軍俘虜。
忙碌完這些事情,田信在用飯時與於禁談話。
就在城牆上,田信餐盤搭在垛口,左手扶餐盤,右手握木勺舀著雜糧米粥,米粥在秋冬的夜晚升騰濃濃白氣,格外芬芳。
寒冷已驅散了城外彌漫的血腥氣,於禁最先吃完餐盤裏的粥,見軍士提著一桶熱粥經過,又打了滿滿一勺。
不同田信一邊吃一邊眺望吳軍,於禁是背依矮牆蹲坐在一捆幹草上吃飯。
這麼冷的天氣,吃熱飯,還站在江風直吹的城頭,還用臉正對著江風……這怎麼說呢,於禁也隻能感歎少年人火氣旺盛,不怕風吹。
軍中流行一句話,叫做避風如避箭。
不管是穿戴鎧甲作戰完畢後脫卸盔甲散熱,還是平時運動、起居,時刻都要注意避風,注意冷熱交替。
田信享受寒風撲麵的感覺,吃飽後才把餐盤交給親衛王直,王直和族兄田紀是他新‘感染’的兩名親兵。
也坐到幹草束上,田信問:“老將軍見識廣博,如何看眼前局勢?”
孫權不可能輕易退軍,就這麼退兵,臉都沒了,還想活著當東吳之主?
於禁略作考慮,說:“某敗軍之將也,所率吏士心存鄉土,別無二心。將軍若有所差遣,我等自願效力。”
田信審視於禁麵容,笑說:“既如此,老將軍回去休養吏士。待地麵幹燥,吳軍各路進圍君侯時,老將軍與我出城襲擊吳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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