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虎去做門廷衛,不是大材用,就是對他的一種責罰和侮辱。
另外一個關於虎姓氏的題外話。虎原本無姓,取一個名也是柳問情的父親為了好分辨幾個孩子,隨口叫的。但是在軍營裏麵行走,還當上了一個官,這是需要登記在冊的,怎麼也得有一個姓。虎從蒙受柳家大恩,想也沒有想就用了柳家的姓。
在那之後,虎才覺得後怕,當晚上就燒了許多紙錢給柳問情的父親,希望他老人家的在之靈能夠原諒虎的自作主張。之後又告訴雲藏鋒,讓雲藏鋒以後一定要給柳問情好好解釋解釋。
雲藏鋒當即就笑道:“虎哥,你還不了解問情姐姐這個人嗎?菩薩的樣貌,菩薩的心腸,怎麼會因為這一點事情責怪你呢?柳家一直沒有男丁,伯父離世之後就更加不可能了,你能用柳家的姓,她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虎這才放寬心的點點頭。
言歸正傳。雲藏鋒中氣十足完對虎的處罰之後,問道:“柳虎,你可有什麼要的?心中可有不服?”
虎看向雲藏鋒,雲藏鋒臉上的糾結還有心疼是十分明顯的,他並不想要處置虎,但是監管不嚴這一條罪過虎是逃不掉的。那種關切的眼神,讓虎搖了搖頭,他知道一切並非雲藏鋒所願,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曾經做過多年的龍虎幫副幫主,虎自然懂雲藏鋒的這一套。一件事情,你不能不罰,也不能隻罰犯事之人,有的人根本不在意自己受到多大的處罰,一定要找到他們的痛處,並且讓他們心服口服。
處罰虎這一個當時在場的領導者就是這些士兵們的痛處,虎平日待他們不薄,也有人跟著虎和雲藏鋒上過戰場。雲藏鋒、虎、胡璃這三個人進攻是站在最前麵的,撤退永遠是斷後的,這種生與死打出來的交情,無論是多麼壞心眼的人也會記一輩子。
洪家少爺、刀疤臉還有黑煤球正站在下處,聽完這個指令,已經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
虎走到演武台上最前端,自己脫下了身上的鎧甲,將後背露給了雲藏鋒還有犯事的幾名士兵。眾人隻是一看就為之動容,那些橫七豎八的刀傷,有的已經好了,隻有疤痕猶在,有的才結痂沒有多久。
執刑官拿著雙手環抱的軍棍,一棍落在虎背上,虎悶哼一聲,雙眼緊閉,沒有叫出來。
第二棍,就輕了。執刑官知道自己手裏這根軍棍的分量,他不忍心再讓虎吃這種苦頭。
這一棍被雲藏鋒也看見了,他走下台來道:“怎麼了,沒吃飯是不是?讓我來。”
著,從執刑官手裏奪過軍棍,一連五棍打在虎背上,一棍重過一棍,虎直接一口氣沒有提上來,趴到在地上。就算是這樣,雲藏鋒也沒有停手,片刻不停地打完了六十棍,六十棍之後,虎背上已經不能看了,全部都是被錘爛的血肉還有之前沒有痊愈的傷口崩開的鮮血,隻是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回過頭來,雲藏鋒已經是淚流滿麵,眼睛鼻子都是紅的。行刑的時候,不是沒有人勸過雲藏鋒,可是雲藏鋒就像根本聽不進去一樣。
每一個犯事的士兵都叫著“雲將軍,停手吧,我來替虎統領受罰,都是我的錯”。甚至有火氣大的人,直呼道:“雲藏鋒,你個狗娘養的,別打我們柳統領,有什麼衝著我來。”
可惜,雲藏鋒聽不見。場下,黑煤球最是心軟,上麵受罰的是自己的生死弟兄,怎麼能讓他不心疼,他不忍再看,回過頭來。
雲藏鋒扔下滿是鮮血的軍棍,然後道:“柳虎行刑完畢,接來下,雲藏鋒,管教不嚴,該是首惡,罰三百軍棍,扣奉半年。因其官職特殊,不可自行罷免,故再加軍棍三百,即刻行刑。”
朗聲完這些話,雲藏鋒的語氣突然溫和起來,問道:“誰來行刑?”
如果之前處罰虎,所有的軍士都是憤怒和不甘的話,雲藏鋒要處罰自己,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是姬不予都沒有想到的結果,畢竟,他還沒有見到過有誰是為了自己的部下所犯的過錯而處罰自己的。
即便是心腸硬如洪家少爺也忍不住鼻頭一酸。
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靜當中,之前虎六十軍棍還有人肯幫忙替,但是這三百加上三百,誰能夠替?誰敢來替?
每一個士兵都把目光看向了姬不予,這裏麵有資格對雲藏鋒行刑之人,估計也隻有姬不予了。姬不予眼見眾望所歸,也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心道:“雲藏鋒啊雲藏鋒,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走上演武台,站到雲藏鋒身邊,撿起地上的軍棍,姬不予朗聲叫道:“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