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渺渺見狀鬆了一口氣,而後又是一緊,五指接連跳動,四根弦被塗渺渺更為賣力的撥動著,本來塗渺渺已經支持不住了,想要呼喚幾人全力一搏,可是偏偏六人又因為琵琶魔音的緣故封住了雙耳,此刻見到陳龍象暴起出手,就知道並肩作戰的兄弟明白了自己內心所想,欣喜之餘更是不敢大意,手中琵琶聲更是不敢怠慢。
塗渺渺的纖纖玉手更是因為長時間的撥動四根琵琶弦,被割裂了一道傷口,流下鮮血,琵琶弦染血,聲音也開始變得沉悶厚重。
突然激昂起來的琵琶聲和傾盡全力的陳龍象傳遞出了一個信號,拚命的時候到了,很顯然,既然是生死相交的朋友,這一點聯手對敵的默契還是有的。
權富貴的身影開始飄忽起來,渾身的暗器如同暴雨一般向鬆鶴二老傾泄而去,龍靈的精鋼軟劍燃起了乳白色的火焰,熱浪一陣一陣的撲向對手,歐陽紅袖的赤練蛇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到了某個陰影處,隻能鬆鶴二老露出一個破綻便會向他們露出它的毒牙,而歐陽紅袖本人手裏暗暗捏了一個彈丸般的球,蓄勢待發。舒望川看著染血的琵琶,眉頭微微一皺,露出了憐惜得神色。
鬆鶴二老麵對浪潮般的攻擊雖然難以招架但是卻開始欣喜起來,對麵的全力以赴恰好證明了他們內心的焦躁不安,這正中他們二人的下懷。消耗戰他們是樂意見到的,速戰速決更是妙不可言,因為隻要撐過了這一波最強的攻擊,接下來的等待他們的就是新鮮的血肉精華和把龍靈練為丹藥取得長生了。
六人的全力一擊彙集一處,散發著五色光華,轟擊在鬆鶴二老聯手構築起來的防線之上,可那堵無形之牆隻擋住了五色光華一息世間便寸寸碎裂,連帶著精鋼鶴嘴鐮和鬆木蛇頭杖之上都多了幾縷碎紋。
鬆鶴二老被強大的氣勁帶得一個踉蹌,後退數步,露出一個破綻,龍靈眼快手更快,精鋼軟劍夾帶著乳白色火焰破空而去,隱藏在暗處的赤練蛇彈射而出,一口咬在鶴延年的手腕上,鶴延年哼了一聲,手腕一抖,赤練蛇全身骨頭便碎斷成為數十塊,軟趴趴的落在地上,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華退去,生氣全無了。
鬆益壽眼看龍靈一劍便要刺中自己的心髒,急急忙忙側身一避,險而又險的避過,卻還是被刺中了左邊肩膀,乳白火焰“噌”一聲燃了起來,鬆益壽眼疾手快,右手提起鶴延年的精鋼鶴嘴鐮將左臂從根處斬去,他轉頭去看鶴延年,卻是半邊青紫,半邊火紅,中毒已深,神仙難救了。
鬆鶴二老雖然以人類精氣進補,絕情絕義,但對於彼此來卻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鬆益壽見奄奄一息的鶴延年躺在地上,皺紋堆疊的眼眶積滿了淚水,眼看就要決堤而下,曾幾何時,鬆鶴二老叱吒江湖是多麼不可一世,所過之處,無不是走出十裏之外相迎,走時又送出十裏,鶴延年盛氣淩人,但凡有人衝撞,定然落得個皮包骨頭的落寞下場,又有何時如同此刻像一條死狗一般癱軟在地上。
鬆益壽蹲下身想要抱起兄弟的殘軀,卻聽鶴延年道:“大哥,不要。毒性猛烈,觸之必死,此時此刻,誰碰我都得死,你也別哭,不就是死嗎,你我求長生,卻也是要死的。我先去給你探探路,你什麼時候來,我都等你。”
鬆益壽點點頭,提起精鋼鶴嘴鐮,單臂揚起,斬下鶴延年一顆大好頭顱,黑紫色的毒血噴濺一地,發出“呲呲”的腐蝕聲,手中兵器前指:“今日,我兄弟去了,但是他的命,除了我們兄弟倆,誰也別想拿走。如今,我一個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但是,你們都得給我們兄弟倆陪葬。”
話音剛落,鬆益壽的一頭長發由黑轉白,氣勢卻節節攀升,相比之下,陳龍象等六人全力一擊之後早已經沒有了反擊躲避的餘力。
鬆益壽腳下一踏,手中鶴嘴鐮向六人席卷而去,這一擊是由鬆益壽含恨而發,將全身精華都融入這一擊之中,威力何止平日裏的兩倍。這一擊,無人可敵!鬆益壽的眼裏全是瘋狂之色,是將對手虐殺的快意,是報仇之後的得意,猙獰可怖,他已經能看見這幾個年輕人粉身碎骨的殘忍場麵,幾乎要笑出了聲。
鶴嘴鐮近在眼前,幾人都認命的閉上雙眼,龍靈心裏默道:“藏鋒,來生再見。”
卻隻聽高台上一聲“劍出”,邊一柄飛劍自地之間而來,穿鬆益壽的心而過,繞了一個圈順帶著斬去其餘下一臂,又消失於邊,往地之間而去。鬆益壽咳出一口鮮血喝到:“陳悟玄,你狗娘養的還是出手了。”
蜀山掌門,宣武道長,陳悟玄收劍淡然道:“江湖命,江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