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秣陵在兩女的注視下默默把碗裏多出來的部分吃進肚子裏,其實心裏不是特別情願,因為掌門還有師叔、師兄們都食欲起於心,有礙於修行,大家都吃得很少,隻不過覺得兩位姐姐也是好意,自孤僻的李秣陵年紀又根本不懂拒絕,吃完了也不道謝就跳下板凳,走出門去了。
李秣陵的道袍有些長,不知道是哪一位師兄曾經穿過的老物件了,幹淨倒是幹淨,就是有些不合身,不過掌門孩子長得快,過個一年半載就合適了,背上別的長劍也比李秣陵高出半寸,人都三尺青鋒,可憐這孩子還三尺不到,好在是斜挎著,不至於拖在地上。
此後,二女都在飯堂等著李秣陵來,有時候還跟著李秣陵去巨石邊練功,這也成了兩女在沒有雲藏鋒的日子裏唯一的消遣。一來二去,李秣陵就和兩位姐姐熟識了,隻是還是不跟她們話,卻默默接受了好意和陪伴。
瑣碎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不知不覺恒峰的葬禮就近在眼前了。這一,蜀山上來了個多日未見的熟人,是峨眉金頂上的仙子,塗渺渺。塗渺渺來的時候,歐陽紅袖帶著龍靈正在和李秣陵吃飯,兩女自自話的和李秣陵約定下午要去巨石邊一起練功,正得興起,塗渺渺就闖進來了,跟在身邊的還有一個看起來就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書生滿臉的都是粉紅白頭的膿包,除去這個,模樣還算周正。
書生一見兩位姑娘便行了一禮:“生這廂有禮了,不知兩位姑娘在此用膳,唐突了佳人,還望莫怪。”
歐陽紅袖和龍靈麵麵相覷,都心想這有什麼好怪的。好歹歐陽紅袖是歐陽家的大姐,見的世麵要比龍靈這個涉世未深的妙齡母妖多上太多了,還禮道:“不知者無罪,公子太多禮了。”
接著就讓塗渺渺這個中間人介紹介紹,原來那書生叫舒望川,是塗渺渺的師弟,此次被派出來跟塗渺渺一起前來吊唁恒峰,同時也向舒望川介紹了兩女,隻不過舒望川隻先前打招呼的時候掃了一眼二女,其餘時間眼珠子都掛在塗渺渺身上了。
李秣陵聽得好沒意思,但也沒,自顧自的覺得這兩位姐姐見了故人便忘了與他的約定了,喝完白粥,吃完饅頭,找了個空隙就鑽出去了,後來覺得還是該打個招呼,又調過頭來道:“兩位姐姐,我還在巨石邊上練功,你們得空就來,不得空就罷了。”
二女還是第一次聽李秣陵開口對她們話,覺得這孩子的聲音還有這麼幾分好聽,衝他點了點頭便讓他去了。
李秣陵一走,塗渺渺便對舒望川道:“師弟,我們有些女孩家的閨房話要,你能不能回避一下。”舒望川也不是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倔驢,更不像一些酸儒一般拎不清情況,塗渺渺話一出口,舒望川就知道這是在下逐客令,當即便告辭離開了。
歐陽紅袖瞅了瞅走遠了的舒望川,促狹一笑,對塗渺渺道:“沒想到咱大名鼎鼎塗渺渺塗仙子也有動凡心的一啊,這舒望川進退之間,分寸拿捏得不錯,不惹人討厭。怎麼樣,塗仙子,給我們兩姊妹你這師弟?”
塗渺渺一臉的茫然:“你什麼呢?我跟他就是普通的師姐弟的關係,你們兩莫不是看上望川師弟了?”
龍靈急忙“呸呸呸”三聲:“塗姐姐怎麼能亂話,這話要是讓藏鋒哥哥聽見了還得了?他醋勁大著呢。”
歐陽紅袖跟著附和道:“是啊,塗姐姐怎麼能亂話呢,人家靈兒一顆心可全在雲藏鋒那臭子的身上,並且還是有夫之婦,怎麼會看上你那師弟呢?”
歐陽紅袖本來想根據舒望川的麵相他是膿包師弟,可轉念一想,人家以禮相待又沒有得罪,這般去開玩笑確實不太好,便收了膿包二字。又想這修煉之人,不管在修仙界還是世俗界,都講究一個飲食的節製,加上功法的效用,排除自身雜質,怎麼會生得滿臉膿包呢,著實奇怪。
三女笑談了一陣,塗渺渺收起笑來道:“雲藏鋒不在嗎?”
龍靈回答道:“他去蜀山鑄劍池替剛剛那孩重鑄纖毫劍了,估計這兩就能出來了,怎麼了,你找他有事?跟我們兩也是一樣的。”
“這次還真不一樣”塗渺渺歎息一口氣,“恐怕這件事還真是難辦了,雲藏鋒不在,估計你們兩也拿不出個主意來。”
“到底什麼事啊?你倒是先看。”歐陽紅袖就是這麼個性子,別人越是打啞謎,她心裏就越是想要知道這個秘密。
塗渺渺盯著龍靈看了兩眼,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這一次蜀山上多了許多門派前來吊唁恒少俠,名為吊唁恒峰,實則都是衝著靈兒來的。”
“什麼?!”歐陽紅袖和龍靈心裏皆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