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謾罵嗤笑聲中,數十道銀光接連飛出,一道黑影緊隨飛針而來,卻雲樓的大門的開合隻在眨眼之間。黑影站定,慘叫聲才響起,喝罵之聲不見,換之以遍地哀嚎。雲藏鋒鬆了一口氣一般露出一個微笑,龍靈轉頭問他:“你是不是早知道他在,所以才拉住我。”
雲藏鋒點了點頭:“我不確定,但我感覺他會來。”來人正是披頭散發的權富貴,他伸出尾指,長長的指甲鑽進耳朵裏掏了掏,了一句:“嗯,你們還是這種聲音比較悅耳,比起剛剛的聒噪好聽多了。”
裴錦繡咬著牙,盯著擋在身前的不高大背影,流下了淚來,先前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寄托的點,一泄千裏,就像臉上奔騰的眼淚。
也許是感受到背後女人的抽泣,權富貴輕輕的轉過身,替她抹去眼淚,卻發現怎麼也抹不幹淨,就隻能用力把她摟緊懷裏:“傻女人,別以為這樣就能追到我。你都不知道東西是不是我偷的就出來替我擋著,我允許了?還讓自己受委屈,你你傻不傻。東西就是我偷的,怎麼了?他們還能拿回去不成。行了,別哭了,我們回家了。”
完,摟著裴錦繡往外走去,裴錦繡一點也不反抗,隻埋著腦袋在這個可靠的男人懷裏哭著。
風亮節和幾個人圍了過來,攔住了場中兩人所有的去路。“怎麼,這就想走了。東西交出來,放你們走。不過,何必生這麼大氣呢,看你們這樣子,眾多弟兄也沒有錯啊。”
風亮節笑了,本來長得就獐頭鼠目,一笑更相知打洞的老鼠了。權富貴看著他,冷冷的看著他,還是那副腔調:“好狗不擋道,擋道的惡狗,死。”手裏一揮,三根飛針呈品字射出,竟然讓風亮節覺得避無可避。眼見飛針就要取了風亮節性命,白衣恒峰卻動了,背上背的門板擋在風亮節麵前,飛針擊在上麵,叮叮發出了幾聲響,就全部落了地。
恒峰頭一抬:“你,不能走。”凝如實質的殺氣鋪散開來,圍著的數人不自覺散了開來。權富貴低頭在裴錦繡額頭上一吻:“你先讓開,我收拾了他,我們就回家。”裴錦繡低低嗯了一聲,還帶著哭音,退到了一邊。
“蜀山劍俠恒峰,我們去外麵打如何,這裏地方太,恐怕你我都施展不開吧。”權富貴玩世不恭的道。恒峰把門板一提,拉開門,就走了出去,風雨灌進屋內,增添了幾分寒意,燈籠都開始搖晃了起來。權富貴緊跟而出,眾人也緊隨其後,益州兩大新秀的比拚可不是那麼容易能夠見到的,所以也就顧不得風大雨大了。
寬闊的街道上,兩人相對而立,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降臨一般,隻是落到兩人身邊的大雨一一被彈了開,濺起一蓬蓬的水霧。恒峰門板上麵纏著的白布條緩緩滑落,露出門板的真身來,赫然是一把大劍,他單手提著,紋絲不動,權富貴雙手抱胸,黑色的勁裝和散落的頭發無風自動,也有兩分飄逸,不過比起恒峰的仙氣來就差遠了。
一道閃電劃過,地之間霎時亮如白晝,雷聲緊隨而至,兩人聞雷而動,隻留下原地一片水花濺落。恒峰不愧被稱為善用快劍取人性命,門板大劍隨身軀而動,舞動之間帶著滴滴水珠,權富貴沒有兵器,身法卻是極快,閃身避過恒峰劍刃,貼身而至,拳頭已經到了恒峰眼前。恒峰臨空翻轉,大劍自下而上,倘若砍中,權富貴必然被分成兩半。
看雨中來來往往的兩人,雲藏鋒不禁有種下多英雄,我不寂寞的感覺。
龍靈眼力差了些,問道:“恒峰用這麼大一把劍,怎麼快得起來。”
雲藏鋒給她解釋道:“常人用劍,最大不過三指粗細,靠手腕發力,靈動輕巧,飄逸迅捷,劍招自然想快就能快起來。恒峰則不然,門板大劍遠超平常的劍,光靠腕力自然不夠,那些靈巧的招式也受劍身限製,根本使不出來。他用劍全靠整條手臂帶動,門板大劍如同延伸出去的一大截手臂,也就是手臂能有多快,他的劍就有多快,隻能深不可測。”
話間,恒峰變招,身形開始大動,在方圓數尺之間騰挪輾轉,劍刃朝外,道道氣浪衝出,雨絲尚未落地便化作了兩半。
“這一招已經不是用手使劍了,這是用身體在使劍,劍身維持在一條線上,靠著身體的速度,把劍的威力發揮出來,身形所過之處,全都會被劍刃所傷。臨近敵人,大劍擊出,威力更是倍增,權富貴這一場是苦戰啊。”雲藏鋒接著向龍靈解釋道。可是權富貴沒有如同雲藏鋒所言陷入苦戰,反而是避而不戰,也在方圓幾尺之間接連閃動,每一次都堪堪避過劍鋒,就像穿梭在大雨間的蚊蠅,卻不會被擊落。
又過了數招,恒峰劍招一頓,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空中滯留的雨絲齊刷刷的落到了地上,濺起一地水花。權富貴也停了下來,就在劍鋒之外一寸處問道:“不打了?”
恒峰笑了,收劍而笑:“不打了,我知道你不是偷東西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