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侖秘境裏的每一都是這般的溫暖和煦,這裏沒有秋冬,餘下春夏在歲月裏散發著灼熱的魅力。一年裏,農作物因為熱量和雨水充足,可以有二到三熟。麥田裏又金黃待收的麥浪那麼翻過這條田坎就有可能見到蒼翠碧綠的麥苗。昆侖秘境裏的雨也不像是江南的梅雨纏纏綿綿的下個不停,它更像是一個孩童,酣暢淋漓的哭過了就露出了笑臉。
雲藏鋒和龍靈決定再在山上待上一日就下山去,應該問到的都問到了,應該拜訪的也都拜訪了,對於這修仙大門雲藏鋒也沒有幾分留戀。這門派裏也隻有那為老不尊的無塵,孤獨的無憂和愛憎分明的柳問心妹妹值得他去思念,其餘的都不過是路人罷了,識不識得又有什麼所謂呢?二人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解開了同柳問心的誤會更是讓兩人開心了不少。
三人都是少年心性自然談得來,尋了一片草地,席地而坐交談起來。當雲藏鋒和龍靈提到明日就要離開九玄門,走出昆侖秘境的時候,柳問心還有幾分不舍。她對外界也是向往極了,想來也是,當初雲藏鋒和無塵帶她來到這昆侖秘境之時,這妮子也不過五六歲而已,才剛剛開始記事。雲藏鋒覺得自己雖然帶她走上了一條修仙覓長生的道路可是誰又能這就是問心妹妹想要的呢?
雲藏鋒心裏抱歉,嘴上就了出來:“問心妹妹,抱歉。當初要不是我自作主張帶你來到這昆侖秘境,可能你要比今日快活許多吧。”柳問心搖了搖頭:“這世界上的事,誰又能得準呢。興許我不來這九玄門卻在江臨郡城餓死也不定。隻是沒有品味過人間疾苦,嚐過酸甜苦辣,心裏難免有些抱憾。”這些話的時候,柳問心的眼裏有些暗淡,一時間沒人話,草地上都安靜了下來。
雲藏鋒見氣氛有些尷尬起來,正欲話,不遠處就傳來一陣洪亮渾厚的男聲:“雲師弟,回到九玄門來也不告訴師兄一聲,可見外了。怎麼我們也有同門之誼,應該由我略備薄酒替師弟接風洗塵才是啊。”一番話由遠及近,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遠處一道人影隨聲音移動,話音落下人影已經到了三人跟前。
來人一身蟒袍,劍眉入鬢,模樣俊朗自帶一股英氣,卻不是寧宥又是誰來?雲藏鋒心裏暗恨,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客客氣氣的跟你話,你也不好一上來就喊打喊殺,隻能寒暄道:“寧師兄有禮了。師弟昨日回來門裏,先見了師伯,連師父都還沒來得及去拜會,實在慚愧。聽師妹師兄遠遊執行門派任務去了,不料一日便回,是師弟考慮不周沒能提前登門拜訪,還望師兄海涵。”
龍靈見到二人客氣寒暄,心裏不出的惡心。
昔日在登龍城也如同今日一般,心裏明明恨不得把對方扒皮拆骨,嘴裏卻還是稱兄道弟。龍靈心想:“這便是人類的虛偽麼?笑裏藏刀,口蜜腹劍,真是可怕極了。”雲藏鋒通過同心環把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聽到了心裏,轉過頭來,衝龍靈眨了眨眼睛。
寧宥見到兩人眉目傳情,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他愛慕著柳問情,柳問情的心裏卻隻有這個孩子。自柳問情進來九玄門,他對她的照顧就無微不至,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始終得不到柳問情的心。平日裏見到柳問情為了這個雲藏鋒哀歎苦惱,寧宥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把雲藏鋒抓來打一頓出氣,可是還是因為這個子,如今連那歎息苦惱都聽不見看不著了。
心念此處,寧宥皮笑肉不笑的道:“雲師弟,昔日在登龍城裏你便這位龍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如今想來已經成婚了,卻沒有通知師兄喝上一杯水酒,師兄也沒有機會前去道賀。可惜了。”
不提那登龍城的事情還好,一提起來雲藏鋒心裏就無名火起,如果不是因為這寧宥沒臉沒皮讓雲藏鋒誤會,他又何至於將柳問情氣走,至今下落不明。
雲藏鋒抱拳回答道:“幾位師父隱居之所,不便請師兄前往飲酒。更何況那地方偏遠貧窮,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師弟也沒有這個臉皮來請師兄。倒是師兄那日提到要向無塵師父提親,請師父把柳姐姐許配給你,可是我見柳姐姐不見了蹤影,恐怕師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不過無妨,師兄一表人才,何患無妻啊。”這幾句話裏就沒有客氣了,句句夾槍帶棒,龍靈聽了掩口輕笑,這子醋勁還挺大,隻是不知道是否也會為了自己這麼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