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坪鎮,所屬赫雲城的一座邊陲鎮,這裏依山傍水,四季分明,景致優美。隻可惜此地水路不通,陸路不暢,使得整座鎮越發閉塞。
唯獨鎮東邊的應家日子過得滋潤,應老爺手裏有良田千畝,手底下的佃戶也是遍布十裏八村,是人人羨慕的大地主。
這段日子裏應家倒是發生了不少大事。
應家的前廳此刻喧鬧的很,主位上的正是應老爺和夫人蘭氏,兩個人一個怒氣衝,一個哀愁不已。
所怒所愁的還要從前段日子裏,應家大少爺應簌離摔壞腿那檔子事來提起。
眾所周知,應家大少爺從就是個藥罐子,病秧子,這人是體弱多病又多災,剛入夏就要一個人出遊,結果不僅摔斷了腿,還昏迷了半個月都不醒,藥石無醫。
後來家裏的主母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個半仙,半仙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破解的法子,那就是衝喜去病氣。
尋誰合適呢,十裏八鄉的都看遍了,到底是尋到了孟家的女兒孟橘絡,這姑娘與這大少爺八字正相對,這麼一衝喜,這少爺果真是醒過來了。
好景不長,城裏就傳來這大少爺因為殘疾而無法參加科舉的消息,應家也就因此炸了鍋。
“逆子!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應家大少爺了?和你那個下賤娘一個樣,我今就告訴你,你要是能考呢,就占著應家一個少爺的名分,要是不能考,就哪來的給我滾到哪去,我也沒你這個兒子!”
應老爺指著輪椅上的人氣極敗壞的道。
“老爺,可別氣壞了身子,想來我的桓兒也是個無福的,自然也怨不了他大哥了,簌離也是無心的,他還是個孩子,哪能知道摔了腿就不能參加科舉了。”蘭氏臉上掛著淚,一臉悲痛地著。
“哼,無心!根本就是成心的,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明明身子就不好,非要一個人出去,擺明就是故意的,若不是我逼問德子,還不知道這畜生打的好算盤呢,我呸!還給他娶親治病,倒不如死了的好。”
台下的應簌離一臉平淡,他端坐在輪椅上,微微昂首,不肯低頭,也不肯開口多一個字。
“簌離啊,母親知道讓你替考這事是難為了你,你不情願,可是你也不能這麼自私啊,你身子不好無法繼承家業,可是子桓能啊,一大家子人將來都是要靠他的,你爹把什麼都打點妥當了,隻要你去考,你弟弟就能謀個官職回來,你怎麼偏偏要和家裏作對呢。”蘭氏痛心疾首的看著應簌離,希望他能給些反應。
誰料輪椅上的白衣男子隻是動了動唇,“想怎麼處置,都隨你們便吧。”
應家的管家孟周此刻也在一旁看著,見此情景,他急忙掐了自己女兒一把,想讓自家女兒,也正是應家大少爺應簌離娶回家的那個女子,此刻站出來點什麼挽救一下場麵,他可不想失去這親家的身份。
孟橘絡這才回過神來,她方才一直在看熱鬧呢。
差點忘了,她現在可是這位應家大少爺的娘子,相公受難,她也不能光看熱鬧。
沒錯,她是穿越過來的。
原主老爹在應家做管家,看到這場麵自然想讓自己的女兒上去表現一下,起個緩和的作用,結果這原主也不是個本分的。
原主本想著攀附應家,貪圖應家的家業,明知道是送過去衝喜,連正門都入不得,偏還削尖了腦袋要往裏鑽,這下可好,眼看著應家的大少爺科舉不成要被趕出家門,她不知道是哪根經搭錯了,當場大腦著不嫁了,這人都已經嫁過來好幾了現在又鬧這出,氣得應老爺當場吹胡子瞪眼睛的。
再怎麼,應簌離也是他的兒子,被一個家仆之女嫌棄著不嫁,還真是反了了,傳出去讓他這張老臉往哪擱。
而原主爹看著應老爺動怒自然更惱火了,一氣之下一個巴掌打過去,原主一個踉蹌撞在桌角上,就這麼過去了。
也好,也好,原主不死,她也活不成,已死之身必找將死之人,她占了這副身體如今也算是重獲新生了。
眼下,為了好好活著,她必須得做點什麼,應家沒了應簌離,自然也不需要她孟橘絡,隻有和自己的夫君綁在一起,她才能擺脫孟家和應家。
不過嫁過來也沒幾,依著原主的那點記憶,在她眼裏這應家大少爺應簌離無非就是一個少言寡語瘸子。
不過這人再怎麼看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光景,上輩子她也是活了二十幾歲的人了,看著他也不過像是看個孩子,一個人麵對著千夫指,還依然保留著自己的原則和倔強,難得難得。
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話不假。
孟橘絡勾唇笑了笑,就提著裙子從旁步的走到了應簌離的身邊,在眾人驚詫目光中挽住了他的衣袖,用不大不的聲音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