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將雖然對你關心甚少,可又何嚐虧待過你一二?你的一切用度,本將可有曾虧待過你分毫,若非是你們母女兩人貪心不足,本將又怎會中饋之權交予雲兒?你的婚事,本將自然會放在心上,為你挑個青年才俊,讓後將你風風光光的嫁過去,你還有何不滿的?”裴皓自認為這已經是對她盡到了一個做父親應有的責任了,換做是別人碰上此等忤逆的女兒,怕早就是解除了父女關係,逐出家門了。
“如此明顯的偏心,你也好意思說未曾虧待過我。”裴曉身子微微一頓,便想著將心中的不滿係數宣泄出來,大吼道,“不就因為我不是羅熙那個賤人生的嗎,所以,無論我再怎麼扮乖巧,將琴棋書畫學得再優秀,也得不到你的半分稱讚與關注。”
羅熙是裴皓的逆鱗,若是不涉及到羅熙,就算是再怎麼詆毀他,他也不會計較分毫,但卻容忍不得別人說羅熙半句不是。
裴皓紅著一雙眼,到底還是沒有對裴曉動手,隻是用低沉的聲音,逼迫著她:“本將的熙兒是你能詆毀侮辱的嗎?是,本將是偏心雲兒些,因為她是本將心愛的女兒留下來的唯一血脈;而對於你的出生,本將未曾欣喜過,若非是你姨娘與祖母當年的從中作梗,本將怎逼於無奈的納你姨娘為妾?”
裴皓他也恨啊!恨那所謂的娃娃親,恨趙玥當初的糾纏不休,恨當初母親的百般阻撓與威脅,恨自己的當初的心軟妥協。可這一切都已經無力改變,但是這些恨卻化作了包袱,一直壓在裴皓的心底,讓他無法淡然麵對。
驟然聽到這話,裴雲心中思緒萬千,看來爹爹與自己的那位短命的生母之間,有太多的故事,突然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心中一旦有了這個想法,裴雲便打算私下去查詢,其實問裴皓無疑是最快捷的方法,但是她不想再一次揭露裴皓的傷疤,讓他再狠狠的痛一次。
原本以為聽到了這話的裴曉會收斂些,卻見她滿臉的難以置信,否認道:“你在胡說,姨娘說明明你們兩人才是青梅竹馬的戀人,若非是羅熙的半路插進來,你又怎會移情別戀,愛上別的女子,更是忘記了當初同姨娘的海誓山盟,娶了羅熙為妻,讓她的女兒成了嫡女。這一切本就該是我的,我與她爭,又有什麼不對?”
裴曉這話一出,眾人的臉色可是千奇百怪,裴皓是不解,裴雲是不信,而趙玥確實漲紅了一張臉,低垂著頭,不敢跟裴皓直視。一見這架勢,裴雲也就明白了,裴曉這的話,鐵定是趙玥編撰後告訴她的,也無怪乎她會如此恨自己了。
從小就被灌輸了仇恨的思想,再加上自己“奪”了她嫡女的位置,與她心愛的男人有著婚約,她不恨死她才怪呢。想到這裏,裴雲突然就輕笑出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裴雲的身上,大廳的氣氛並沒有因此而緩和,反倒還嚴肅了幾分,等到笑夠了,裴雲這才緩緩的說道:“拖你們的福,我今日個倒是瞧了一出好戲。”
裴雲的這話,在裴曉看來,不過是她一個勝利者的炫耀罷了,心中更加不憤,張口便道:“你笑什麼,嫡女的身份本應該是我的,你才應該是卑賤的姨娘生出來的種。”
裴曉的話語越說越離譜,卻截止於一記響亮的耳光,緊接著便是裴皓暴怒的聲音:“你這個忤逆女,活在你姨娘編造的謊言中十幾年,今日本將就告訴你,我從未喜歡過你姨娘,青梅竹馬的戀情也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本將至始至終隻愛過雲兒的母親一人。”
裴曉捂著被扇過的麵頰,哈哈大笑,狀若癲狂。趙玥心驚,擔心她還會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便上前低勸,讓她莫要再惹惱了裴皓。
原本還在肆意狂笑的裴曉,卻是因為這句話而停了下來,俏麗的容顏上,滿是猙獰的恨意,眸子緊緊的鎖住她,厲聲質問:“你為何要騙我?為何要騙我十多年?你明明就是嫉妒她,搶不過她,所以你就寧可編織謊言來騙我,然後像戲弄傻子一樣,把我當作給你報仇的工具,事後還滿臉悲憫的說是為我的未來著想!”
趙玥被這一連番的逼問弄得惶然無措,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偏偏女兒還是個不理解她的,一時間,她也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