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處境給人帶來糟糕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涉及了甘智嫻和胡孝良的事,黃鶯和盧波這幾天相處的也不大開心。

到底怎麼做才能成為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那個人,黃鶯一直想知道,他或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當然是從前的,沒有誰會告訴他,但是自己身邊人的一言一行,還有說話方式,都無時無刻的告訴他,一定會出現問題的,自己和盧波之間,不是現在,就應該在之後的日子裏。沒有那種相互信任的感覺,隻是會覺得越來越鬧心,越來越猜忌對方。

坐在自家的沙發上,盧波很累的伸了個懶腰,催促黃鶯把電視機打開,想看會兒新聞,最近幾天工作忙的都沒怎麼看電視了。

沒想到黃鶯竟然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眼底滿是幽怨和擔心。

將手輕輕的放在黃鶯冰冷的手背上,想給她一些溫暖,現在知道誰心裏都不好受,雖說自己不是月神會那邊的人,但心裏愛的人是黃鶯,她所關心的事,作為她的男朋友,也應該義無反顧的去支持去鼓勵,但他現在這幅樣子,實在是叫人放心不下來。

“別太擔心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胡大哥和甘小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你要對他們有信心才是,別他們到頭來沒出什麼事,你刀記得生了病,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黃鶯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沒有聽進去盧波的任何一句話,在她看來現在還有什麼比拯救他們二人於水火之中更要緊的事呢,因為早在自己心裏,將他們當作自己的生身父母一般的存在了。

輕輕的轉頭,看到盧波滿是期待的雙眼,祈求她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

現在還有什麼人能像他這樣一直站在自己身邊支持著自己呢。

滿懷歉疚的對盧波說道:“親愛的,真的非常抱歉,也許是我這幾天有些神經質了,對不起,讓你一直為我擔心,我真是沒用。”

盧波聽她這麼一說笑了笑,愛撫的摸著她的額頭,說道: “怎麼會呢,總之,這件事不要放在心上了,黃鶯,比起這個,我們應該考慮下結婚的事了,前幾天我媽還打電話來催呢。”

黃鶯一聽他這麼說,難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最近腦袋裏想的全是甘智嫻和胡孝良的事,哪有時間再去管那些沒根沒底的事,再說跟盧波結婚,心裏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自己也沒有那個心情。

對麵的男人見她半天沒有反應,便說道: “黃鶯,你真的應該體會下我現在的心境,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也想給你幾天時間考慮下這件事,畢竟終身大事不是兒戲,不能聽我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事,但是,最近我母親逼得很急,有那樣的母親的話,也是沒有辦法的啊。再想要不要帶你去見她一麵,她見了你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黃鶯也不好意思拒絕,但現在的自己,真的沒有心思去管這些身外之事了。

“這件事能推後些日子嗎,我擔心準備不好,不會留給伯母一個好的印象。很擔心……”

盧波笑笑,說道:“不需要做太多的準備,你本來就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頭腦聰明,又很溫柔,喜歡上你這樣的人,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黃鶯看著他一往情深的樣子,苦澀的笑了笑,回答道: “是麼,要是那樣就好啦。那麼,我先去睡覺了。”

神情和背影都無比落寞的走到臥室,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躺在床上,黃鶯始終無法合眼,遙想當年發生在月神會的事,和小狼分手,已經三年半了。失去小狼,一個人度過的冬天,寒冷的身體快要裂開了。不過,今年不一樣了。因為有他在了。

“黃鶯……”

隱隱約約的聽到對麵盧波的聲音,他是在叫自己嗎,現在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了,但小狼如果知道,自己在他過世後,重新找了一個托付終身的男人,那豈不是很諷刺,會不會把她想象成不忠的女人呢。

盧波沉重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胸上,在黃鶯覺得,那仿佛有千金重。

此時的胡孝良和甘智嫻,在自己家中,還未入睡,曾經的相互信任和依靠,現在隻是純粹的猜忌和憤恨,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一個在他們的生活中,跟彼此毫不相幹的一個人。那個人叫羅子。

被子裏的茶水已經變得冰涼,但更冰涼的是他們二人的心,不堪一擊,沉重落寞,閉上眼,全世界的風雪都朝他們襲來,更覺得驚恐難受。

受不了現在這種窒息般沉默的氣氛,甘智嫻忍不住開口道:“孝良,這幾天還打算去月神會嗎?”

身子震了一下,他好像沒有聽懂甘智嫻話語裏的意思,什麼叫還打算去月神會?他現在已經是月神會的一會之長,沒有什麼可做可不做,沒有選擇的餘地,還有那麼一幫人等著他去領導呢。

攤開手掌,覆蓋在自己的臉上,想清醒清醒。

“要去,無論如何,我們的事再怎麼棘手,不能忽略了月神會的存在。”

幽暗的眼眸,見不到底,也沒有去探測他心底的秘密,他還信任自己嗎?像之前一樣那麼無怨無悔的愛著自己?

剛想開口,但卻被他的下一句話打斷。

“對了,智嫻?明天開始就是春假了吧?我們兩個要不要再去旅行吧?”

虧他這個時候還能想出旅行的事,明明知道這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走。

“嗯,如果有時間,當然好了。”

對不起,孝良,我不會忘記在那個叫羅子的人告訴我的那些事。但是,我已經不能和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