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颯垂眸,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那……不管池姑娘了?”
此話一出,薛摩似是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隨即便沉沉笑出聲來,抬手刮了一下秦颯的鼻梁,道:“嗬嗬嗬……我的秦颯,吃味了!”
“哪有?!”秦颯嗔道,一雙杏目瞪得渾圓,整張臉都寫滿了狡辯,看到薛摩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又隻得惱得咬唇垂了頭去,兩頰緋紅如酒醉,半晌輕聲道:“隻要有你,在哪都好,連碎葉城,都好。”
薛摩愣愣地看著眼前一身落遝男裝的人,臉上那般羞赧的神色,竟隱隱生出幾分傾國傾城之姿,待薛摩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之時,他的唇已然落在了秦颯光潔的額頭上。
時間,有那麼一瞬,像是被凝固了一樣……
“颯,哥哥來……”秦英推門而入,待看到眼前的景象後,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的杵在了門口。
薛摩無奈地扭頭斜睨著秦英,斥道:“這不敲門的習慣究竟是跟誰學的啊?!”
“唔……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秦英著便要轉身離開。
薛摩起身道:“罷了,你既有事找你妹妹,那也別白跑一趟了,我正好是時候,要出去辦點事。”
秦英一聽緊張道:“什麼事,要緊麼?”
薛摩拍了拍秦英的肩頭,寬慰道:“事一樁而已!”罷回身朝著秦颯燦然一笑,便提衫出了門去。
夜色漸深,鄰近子時的揚州城,冷清的緊,秋風肅殺,長嘯著灌滿了整條端平路,卷了邊的枯黃樹葉被吹得拖拉在地麵上,沙沙作響,寒意襲來,薛摩皺了皺眉,把毛絨披風裹得更緊了些。
等到薛摩提氣翻到逐鹿台柱頂時,隻看到一抹清纖身影隱在一個大大的白色鬥篷裏,柳無言轉身看到來人,嘴角微微揚起,道:“阿瑾,可別來無恙?”
薛摩微微頷首道:“自是無恙。”
柳無言攏了攏鬥篷,走近道:“我今來找你,想來,你也知道為的是什麼事,我便也直了,白容想和沈揚清這個親不能成,雁回宮和靈山派這個盟也不能結!”
“那是自然!”薛摩看了柳無言一眼,垂眸道:“我想的是……既然白容想這邊行不通,那就從沈揚清身上下手,本來當初不也是做的兩手準備的麼,現在,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柳無言聽罷,蹙眉道:“但是謀算人心終歸是鋌而走險了些,若這次還是沒成……”
薛摩打斷道:“信,才可安之,陰,才可圖之!我蟄伏在雁回宮五年之久,來做這些鋪墊,我不會,也不能,功虧一簣!”
柳無言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秋月寒涼的光,罩在他的臉上,像給他裹了一層冰霜一樣,冷冽入骨,倒隱隱透著幾分碎葉城那人的樣子,柳無言有些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