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無邊的黑暗煙雲,像極了傳中的混沌。
邊疆的長城拔地倚,高聳入雲,霸氣非凡,盡顯大同國的盛世繁榮。
一隻大鶚,叼著封書信從深空中來,穿過窄的方形窗戶,飛進刑房,歇在一杆木杖上。大鶚,異獸的一種。外形像雕,白頭、紅嘴、黑斑、虎爪,叫聲如鵠,音同呼呼。
一個紮著雙馬尾,身高一米五左右的白發老奴,慢步上前,將手上的煙杆放在一旁。左手在下托著,右手在上拂了拂大鶚的獸爪,等它解除警惕後,抽走它口裏的信件。
信件透過燭火,隱約能看見裏麵的字跡,像這薄如蟬翼的紙張顯然是宮中來的。佘太姝用她幹枯蒼老的雙手展開薄信,探頭、眯眼,細讀上麵的文字。
“婆婆,”佘太姝身後的一個少年叫道,他手中正拿著一把布滿鏽跡的鐵鉗。脖上掛著片被血跡沾染的厚布口罩,明顯是已經習慣了這滿房的血腥氣,才懶得帶起這多餘的布塊。少年從麵相上看,不過十七八歲,麵容仍是稚氣未退。光頭一顆,從遠處乍得一看,像極了寺廟中供奉的笑麵修羅,而且笑容可是令人不寒而栗。
“接著動手吧,”佘太姝回道,她仍在吃力地看著滿頁的蠅頭楷。
“我來看吧,”佘無名在銅盆裏洗淨雙手,接過佘太姝手中的信紙。映著光默讀了一遍,兩遍,又讀了第三遍。
“,王宮丟了座金山,理事長正押送犯人在來邊防營的路上,”無名不敢相信,偌大的同國,竟然為了座的金山如此大費周章。“請婆婆撬開他的嘴,問出金山藏在哪裏。落款是…”
“張琛!嗬,咳咳咳,就他心眼,所以寫字也這麼屁大點。”佘太姝著,拿起無名放在桌上的鐵鉗,走了幾步,停在一個十字木架前。
木架上綁著的男人已經血肉模糊,頭上被一個帶有刻度的鐵箍圈著。每扣緊一度,上額就會更受一份力。扣到現在,男人的右眼已經脫眶而出。
“發信讓他們回去吧,”佘太姝順著男人的右臂,摸到他的右手,又摸到無名指。她持鐵鉗的手猛得握緊,隻聽哢嚓一聲,男人無名指的前兩個指節帶著血珠墜掉在地。
佘太姝撐著膝蓋,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血指,抹去附著的塵土,拈著指尖在男人右手斷指處蘸取少許血液,按在一遝記滿口供的草紙上,整個動作像是為毛筆填墨般的儒雅。
“犯人招供,罪名成立,遣出境。”
“犯人招供,罪名成立,遣出境!”無名朗聲重複了一遍。厚重的刑房鐵門被兩個侍衛緩緩推開,他們架著槍,將男人帶了下去,拴好鏈子,準備遣出邊境。
同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重犯,都會送往邊境,關押在邊防營中。之後會經過兩層關卡,第一道,會通過上刑逼問出有價值的情報。第二道,就是在死囚的脖頸處栓一條數千米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被釘在城牆上。囚犯帶著鐵鏈穿過混沌,隻要是能夠活著回來就可免去死刑。但從開國到現在,鐵鏈拉回的都隻有白骨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