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想,應該是今天坐他的車落在他那邊的,自己回來也沒怎麼注意到,可是現在她的情況,讓她去拿絲巾也是不可能的。

“那我改天去拿……”

“不用了。”陸紹庭冷聲打斷她的聲音:“出來開門。”

裴念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啊……?”

“出來開門。”陸紹庭再一次重複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我就在你家門外。”

這下裴念徹底的愣了一下,她不知道陸紹庭怎麼會找到她住的這房號的,但是她依舊起來去開了門,門外果然站著陸紹庭。

他穿的還是今天上午在墓園的那一件墨色的大衣,肩頭上有少許的雪花,和他整個人形成了極致的魅惑。

裴念看到他手上拿著她的絲巾,是一條紅色的絲巾,還是當年他送給她的。

當年她戴著入獄的,所以出來後,監獄那邊也一並還給了她。

當年的所有東西她都扔了或者是當掉了,包括結婚戒指和項鏈,可是這絲巾卻還在她的身邊。

之前裴念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這絲巾被陸紹庭拿在手上的時候,她卻覺得有一種異常難堪的感覺,好像做了什麼不堪的事情,而被人當場抓住一般。

她伸手過去,聲音有些啞:“謝謝。”

陸紹庭看了一眼她的手,這隻手正好是她被傷到的手,手腕上還有一道很嚴重的疤痕,很醜陋。

他將絲巾放在她的手上,她拽在手裏,這絲巾是很好的料子,所以即使多年過去了,依舊能感覺到它柔軟的觸感。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裴念原本以為,陸紹庭對於她本來就不傷心,所以對送過她什麼禮物這件事,更是不會記得,可是沒想到,此刻他竟然說出來了這樣的話。

他是故意在她麵前將事實揭開的麼?好讓她難堪。

實在告訴她,他都將她忘得幹幹淨淨,可是她卻還將他送給她的東西留在身邊。

“是麼?”裴念的手緊了一下,然後鬆開,暗暗的深深呼吸一下,用盡量平靜的表情看向他:“我不太記得了,隻記得入獄是戴著它的,出來後也一直拿著它,覺得還不錯,就一直留在身邊了,原來這是你送我的禮物麼?什麼節日的禮物?生日還是聖誕節還是情人節?”

陸紹庭的眸子越加的深邃,凝著她的眼眸,似乎想要找出她眼中的絲毫破綻,可是看到的卻全是平靜,他的眼眸一閃而過寒光。

“我竟然都沒有發現它丟了,還是謝謝陸先生給我送回來,這麼好的料子,已經算是我身上最貴的東西,丟了怪可惜的……”

她在極力的掩飾什麼,而陸紹庭則在極力的尋找些什麼,他忽然靠近:“裴念,你沒發現你現在在我的麵前的話特別的多?”

裴念的聲音頓住了:“謝謝陸先生了……陸先生要進來喝杯水麼?”

她本來就是隨意的一說,因為她覺得陸紹庭是不會進來的,沒想到他竟然點了點頭,往裏麵走去:“好。”

裴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往那邊看去的時候,陸紹庭已經站在客廳處,他和向以琛一樣,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忙著打量她這個房子。

她明白,她現在住的這房子,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真的是不能住人的。

裴念進去倒了一杯水給陸紹庭:“陸先生。”

陸紹庭接過去,喝了,裴念等著他離開,他卻拿著水杯依舊在打量著房子,臉上沒什麼表情,沒有剛剛向以琛的那種糾結,不知道他在想著些什麼。

“裴念,住在這種地方是不是很不習慣?”陸紹庭忽然出聲道。

要是別人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應該就是關心了,可是裴念知道向以琛不是,他就是在譏諷。

“多些陸先生關心,挺好的。”裴念偏偏不讓他如願,將絲巾隨意的放在了椅子上:“陸先生還有什麼事麼?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進去休息了。”

她擺明就是在下逐客令,陸紹庭也擺明了聽出來她話裏的意思了,可是他依舊站在原地:“有事。”

“什麼事?”裴念一怔,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一時情急之下,竟然伸手握住了陸紹庭的手臂:“是不是嘉嘉的事?”

陸紹庭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她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連忙將手拿開:“嘉嘉她……”

“她沒事。”

“那是什麼事?”

裴念的話音剛落,門鈴在這個時候再一次響了起來,她隻能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