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陰沉,黑色的夜空如重物般緊緊壓迫著大地,狂風夾雜著雷電,零碎嘈雜的聲音將地間的一切都淹沒在了其中。夜是春夜,雨是春雨。
一處鄉鎮,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方,然而此地卻有一個酒吧,這很罕見。奧利酒吧,這裏算不上多高端,隻儲備著市麵上常見的一些酒而已。
酒吧內有十幾人隨意地坐在一起,互相吹噓自己年輕時的輝煌,偶爾摻雜一句對這突如其來的暴雨的抱怨。正在這時,門開了,兩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黑色帽子的人走了進來,酒吧內的眾人看著這兩個奇怪的人,話音突然了許多。
兩個黑衣人沒有多一句話,徑直朝吧台走去,到了另一個早就侯在那裏的黑衣人身邊,朝酒保道:“來一杯白瀾酒。”
酒保愣住了,擦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停了下來,疑惑道:“先生,您確定是白瀾酒?”白瀾酒是一種很罕見的酒,通體為略帶白色的清液,微酸,微甜,入口爽滑即化,後勁微猛。
黑衣人隻是冷靜地看著酒保,並沒有話。
酒保打了個寒顫,被那人盯著,仿佛自己突然受到了死神的威脅一樣,那雙眸子,似見慣了萬千生氣,隨時散發著死亡的殺氣。內心一顫,酒保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這時,原本坐在旁邊的黑衣人發話了,笑了笑:“琴酒,你別為難他了,這個地方沒有那種酒的。嘿,子,去拿杯血色富士山。”
酒保用不確定的眼神看向琴酒,見他沒再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了,趕忙朝後邊撤了過去,聲地呼出一口氣。
“喂,我,上頭又有什麼吩咐?”早已存在於此地的黑衣人注視著身前的冰啤酒,輕輕喝了一口,緩緩朝琴酒道。他是一個殺手,和琴酒一樣的殺手,沒有名字,組織給他的代號為白瀾。
“有事。”琴酒低聲道。將雙手放在桌麵,抱拳,心不在焉地注視自己的手。
白瀾朝他瞥了一眼,內心雖然疑惑,不過沒有出來,隻道:“哦。”
他們後麵還有一個黑衣人,代號為伏特加,是琴酒的直屬弟。
沉默了一會,伏特加附在琴酒耳邊,輕聲道:“老大,時候差不多了。”
琴酒似被打擾,微微一驚,轉瞬便平定了下來,朝白瀾道:“走吧。”話罷,他率先離開了座位,和伏特加一起朝酒吧門口走去。
白瀾疑惑地看著他們,酒也不喝了,從口袋裏掏出幾個酒錢,隨手丟在吧台上,接著便跟著兩人的步伐,朝外邊走了出去。
“喂,琴酒,這不是你那輛保時捷!你什麼時候換車了?”白瀾看著停在酒吧外的黑色保時捷,神色有些驚訝。
琴酒打開車門,坐到了後座上,朝白瀾罕見地笑了笑:“你不是一直求我給你買輛車的嗎?這就是給你的。”
白瀾大喜:“真的?太好了!不愧是我兄弟!比那摳門老板好太多了!”
琴酒笑了笑,沒什麼。
接著,眾人一起上了車。伏特加坐在前座,扮演司機的角色,白瀾和琴酒則坐在後排。車子開了大約兩百米,經過一個拐角處,琴酒突然道:“停吧。伏特加,你先回去,我和白瀾有些話要。”
伏特加看了眼後視鏡,點了點頭,接著便下車,冒著大雨頭也不回地朝酒吧走去。
這裏很偏僻,平時出現在鎮上的人都很少,更何況此時還下著如此大的雨。鄉鎮處於山區,地勢較高,多不平。
“所以,到底有什麼事?”白瀾臉上一直洋溢著的笑容消失了,他早已感覺琴酒的目的並不簡單。
琴酒沉默著,突然道:“你不該放走他們的。”
白瀾臉上沒有驚訝,隻道:“你們都知道了?”
琴酒點了點頭,不敢去看白瀾:“老板也知道了。應該,他一直都是知道的,隻是沒有透而已,這次,是他給你的最後機會,然而你沒有把握。”
白瀾仰躺在座位上,放鬆了下來,笑了笑:“老板要你怎麼處置我?”
“他讓我殺了你,無論使用什麼樣的方法。”琴酒稍微瞥了白瀾一眼,見他臉上沒有半分害怕的神色,不由有些失望。
“哦。”白瀾輕聲應道:“看來老板也沒有完全信任你啊。”
伏特加的身影早已消失,他們兩人的話也隨意了起來。
琴酒沉默了一會:“老板對他的信任遠不如對我的信任。”
“是嘛。”白瀾笑了笑,視線透過車窗,隻看到漆黑一片。接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盒子裏裝著一顆膠囊。白瀾輕輕將它咽下。
琴酒看著白瀾的行為,內心有些疑惑:“你在做什麼?”
“AP4869。”白瀾平靜地解釋。
AP4869,這是種吃了能使人致死的毒藥,沒有解藥,而且屍體還不會被人檢查出任何異常,是組織新發明出來的毒藥。它的前身是銀色子彈計劃中的關鍵藥品,可到了後來,由於發生了特殊情況,“銀色子彈”的重要資料丟失,宮野誌保在僅剩的資料基礎上繼續研發,意外製造出了這種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