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夢瑤從護士手裏接過嬰兒，抱著湊到程甜甜跟前，好讓他仔細看看孩子的臉。
程甜甜隻是有些脫力，除了臉色依舊發白，儀態還很端莊，完全不像電視裏那些產婦一樣渾身大汗，一副狼狽樣。她迫不及待地撥開臨時用床單做的繈褓，忽然眉頭一皺，“怎麼這麼難看。”
“嬰兒不都這樣？難道你還指望生個布拉德.皮特出來嗎？那不成‘異形’了。”上官夢瑤翻白眼，忽然覺得程甜甜這個媽當得好不稱職，以後這孩子的成長環境實在堪憂。
或許從來沒人在監獄裏生過孩子，在確定孩子順利出生之後等在外邊的女警們居然嘩啦一下全都圍了上來，像看什麼稀奇的寶貝一樣在嬰兒旁邊圍成一圈，有人還伸出手指頭想戳戳嬰兒的臉，卻被老護士用力嗬斥著給製止了。
這一幕看得上官夢瑤直想笑，心想這可是個幸閱孩子，至少一出生就多了個光環，以後在學校碰上別人炫耀新買的衣服和玩具時，他就可以拍著胸脯：“這有什麼！你們出生的時候身邊隻有一個護士，我出生的時候可是被一群漂亮的女警察圍觀過呢。”
幾分鍾後，楊子陽居然出來了。
盡管戴著手銬，盡管由兩個警察護著，可這一次卻沒有那層密不透風的玻璃阻隔。進門的時候，楊子陽的腳步膽怯般停了停，老護士連忙將圍在床前的女警一窩蜂地趕去了角落，重新拉上簾子。一時間，病床旁邊隻剩下我們三個人，上官夢瑤看了懷裏的嬰兒一眼，想放下他也走來避避嫌，卻被程甜甜扯住了衣角。
“我在這裏表現得還不錯，他們知道你生孩子，所以批準我過來看看。”楊子陽低語一句，走到床沿坐下。楊子陽一動不動地看著上官夢瑤懷裏的孩子，似乎想笑，可扯了扯嘴角，卻露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對上官夢瑤：“我、我可以抱抱嗎？”
“不許抱，這又不是你的孩子。”上官夢瑤正要把孩子給楊子陽，程甜甜的聲音卻突然橫插進來，她明明沒有多少力氣了，還把音調撐得高亢十足。
楊子陽挪過目光，想去握握程甜甜的手，結果被程甜甜躲開了。
楊子陽卻不依不撓，三兩下之後，終於成功把那細白的手掌抓在掌心裏，“那是我的孩子。”他聲音很啞，“我能感覺的出來。”
“你不要那麼自我感覺良好，全世界那麼多男人，別以為我就和你一個男人上過床。”程甜甜緊緊咬住嘴唇。程甜甜在緊張，程甜甜難得有緊張的時候，可一旦有，程甜甜就會露出這樣一副表情。
楊子陽沒再話，兩個人就這樣靜默地互相看著。上官夢瑤歎了口氣，把懷裏的嬰兒遞給楊子陽，“你抱抱。”
這一次，程甜甜沒有出聲阻止，楊子陽動作輕柔地抱著孩子，表情透著驚喜與恐慌，整個身子僵硬著，動也不敢動，好像害怕一動就會山孩子一樣。
上官夢瑤不知道程甜甜現在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但是，眼前這一幕場景卻讓上官夢瑤鼻頭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