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到那枚絡子,妍兒差點沒拿穩,大駭:上麵的攢心梅花不正是自己結的?
她忙問道:“你才剛說來的是位玉樹臨風的樂師?”
雅拉點頭,滿口稱讚:“阿姐,你是沒見到,那樂師長得活脫脫就像你們中原的戲本子上說的【遙遙一見傾心,誤了終身】。”
妍兒看她那一臉的花癡相,扶額道:“怎麼讓你一見傾心,誤了終身的,好生同阿姐說道說道。”
雅拉不由嘖嘖地說:“先論膚色,就像天邊的魚肚白,頂著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映襯著柳葉彎眉,尖挺的鼻稍,言談間展露的牙白貝齒,顫動的水紅丹唇,教人忍不住直吞口水。阿姐,他委實俊魅不凡!”
妍兒心下篤定這教人一見誤了終身的樂師必是玉麵宮主無疑,心口突地悸動,多了絲念想:他莫不是來尋我的?
雅拉見她若有所思,直道:“阿姐莫不是也想見見這比女人還魅惑的標致人物?”
妍兒付之一笑:“然也!”
雅拉仔細端詳她,生出豔羨:“就阿姐這副絕色姿容便是同那樂師站一塊兒亦無有半分失色。”
妍兒笑道:“就你慣會說這些漂亮話!”她暫不打算將前事於她和盤托出,畢竟自己沒了記憶,又被旁人加害,已不複從前的純淨心思,萬事皆以自保為上。
似是想起何事,她忙道:“今日紫薇宮是何故?”
雅拉太息:“薑嫿因著阿姐的事故,被削了用度,良笙太主好心做些果蒸糕與她送去。她身邊的阿帕查就差了人往女王宮裏遞信,說自家太主不知食了何物,整個人端的在床上躺著,總不見醒轉,水米不曾沾牙,無有半分知覺。”
妍兒會意:“惱不得編排良笙太主使了陰毒手段,引得她們薑嫿太主不得安生。”
雅拉點頭:“她身邊的阿帕查嘰嘰喳喳說了一車,諸如【吃食都有嚐膳的使女盯著,若真有個閃失,她們也該遭難,可現下這幾個好端端地立著,定與尋常的吃食無幹。】藥師遲閻羅順著她問道【那都進了哪些不尋常的吃食】。”
妍兒冷笑:“鐵定順勢把這名頭安在送來的果蒸糕上!”
雅拉拍手,複又長歎:“阿姐睿智,也合該良笙太主沒有成算,送了些果蒸糕與她,才教有心人借機栽贓!”
妍兒不以為然:“此言差矣,她薑嫿看著溫婉賢良,不爭不搶,實則刻薄狹隘,殺人不用自己髒手的主兒。若真個有心設計,便是沒有果蒸糕,亦會生發旁的事故,總不教良笙太主得意。”
雅拉附和:“誠然如阿姐所說,良笙太主被藏嬌了!”
妍兒一腦門子官司,疑惑道:“藏嬌?”12
雅拉與她分說:“漢時的中土,武帝說要拿金子蓋座屋子把陳皇後藏起來,便出了個金屋藏嬌的典故,很是得人豔羨,創國女王占瑪呼十分中意,便在製定章程之時,刻意把公主下獄改口為【藏嬌】。”
妍兒無語,複又說道:“下獄就下獄,也值得咬文嚼字,隻是並無確切的佐證和動機,怎就輕易判得這般重,這是頭人和女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