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詫異之餘,章仇口土賭魅惑出場,揚起嘴角,躬身道:“縹信且請寬心,廓相的負排是守瑟,他自打經曆寐蠱的禍害後,稍稍習得岐黃之術,今日趕巧護得廓相周全。”
尚琛忙出列:“縹信容秉,適才一旁聞得茶阿不肯換茶,便存了個心思,將能解百毒的冷香煎叄了東萊糕與使臣吃下,不成想竟是意外之幸。”
異牟尋見章仇那副泰然自若的形容,心裏登時清明許多,忖度道:既然這點微末事都慮到了,何以大食王子獨獨出了事故?難不成是阿土的計謀?
思量再三,異牟尋不禁暗暗好笑起來,礙著眾饒麵,隻得矜持道:“守瑟記一功,章仇元帥記頭功!”
娜梵玲見此情狀,料定無恙,但曉得這出戲還需唱下去,又佯裝怒容地叱問:“那誰與大食王子奉的茶?”
禾果應聲:“是奴阿奉的。”
娜梵玲看向吾羅娜:“吾兒,人在這兒了,由你細細審審吧,母後乏了!”
吾羅娜怒目圓睜,鳳眉倒蹙:“誰給你的膽子?”
禾果一臉淚容地:“公主容秉,奴阿是龍鳳居的潘爺擄來的,他跟秀妃同奴阿了,若不依著他們的囑咐,奴阿的爺娘並待哺的妹都得死!”
秀妃本不欲則聲,可這麼大一頂黑鍋扣下來,她可萬萬不能任人宰割,忙道:“縹信、王後詔佐容秉,是,奴家怨懟王後不假!但捫心自問,不敢、不能也不會密謀這起子事。”
娜梵玲應聲附和:“縹信,秀妃的行事,想來到三不著兩的。她最多也就幹嚎兩聲,呱噪了事,正經的手段確然拿不出!”
秀妃被她一村,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異牟尋見她以往飛揚跋扈,今日這般憋屈,搖頭道:“那人是汝薦的,元如何信你,保你,護你,放你呢?”
秀妃忙道:“是清平官李異傍萎了龍鳳居的潘龍,這四茶阿都是他府裏出來的,與臣妾當真無幹啊!”
李異傍原本的打算,是四阿隻當邊沿上的差事,從中將死藥混入,為的是治死異牟尋,好叫利羅式上位。誰承想,這四個丫頭竟被派上同使臣奉茶的要職,他起初還樂嗬,要真這麼著,即便不能成事,也總能摘個幹淨。可好死不死,這四個丫頭偏生違了他的本意,把人大食王子給毒了,還做得這般明顯。此刻,他已明了,是他讓人給算計了!
異牟尋:“清平官李氏統統出列!”
李俯覽不知李異傍背地裏行此事,眼下亦是惶恐,揪著他齊齊憤首及地,兀自淚涕橫流地傾訴:“縹信,今日之事,俯覽委實不知,李氏滿門皆為肱骨之臣。若查清屬實,誠乃異傍之過,俯覽自請免職查辦,同罪初分,但求罪不及妻兒老!”
李俯覽雖不及鄭蠻利得異牟尋看重,可卻在大事大非上從無偏頗!即便是在歸唐和親蕃的決斷上令異牟尋不悅,可誠然亦是為了南詔的宏圖大業殫精竭慮。
此刻,異牟尋見其如此,反倒不知如何開發。
鄭蠻利此刻也不好發話,畢竟軟了讓人詬病,重了埋怨挾私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