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天街小雨潤如酥”,或許這正是長安城現在的寫照。起初,是幾陣風吹過長安城,風雖不大,沒有凜冽之感,但讓街上的商販和行人措不及防。這風說來就來,說起就起,但在長安城裏的人或許已經習慣了,最近這些年,這些風似乎就沒有停過!隨即而來的就是這細雨,如上天派來的使者,細如牛毛,隨風而舞。飄在房簷上,飄落在青石街道,也飄進那宮鎖深院中。這如牛毛般的細雨看似不大,但要是在雨中站上一會兒,就會知道這看似微不足道的雨卻能讓人淋濕!
細雨如幕如簾,從遠處看,長安城若隱若現,如山市一般,又宛如仙境!氤氳的水霧籠罩著長安城。細雨雖無山雨雷霆靈鼉之勢,但正符合現在長安城暗流湧動之勢!
“殿下,您已經在這裏站了好一會兒了,這雨雖不大,但這春日的風卻還有些寒冷之感,隻怕在這裏站久了會患傷寒的!”
“元離,是你啊!不用擔心!”這個衣著錦羅綢緞的男人麵無表情,眼睛始終注視著前方。
“殿下想必是有心事吧!您從小一旦有心事,就愛到這裏來!”這個叫元離的男子衣著並沒有那般華麗,隻是如江湖俠士一樣,衣著很簡單,但他長相頗為俊秀。
“元離,還是你了解我!”這個男人聽了這話後,微微笑了笑,到隨即又收住了。“這個地方是宮裏最好的高樓了,小時候我母後常帶我來這裏,這裏能看到整個長安城!現在她卻臥病在床,而我卻無能為力!”這男子的神情越發凝重起來,雙手將濕的欄杆也越握越緊!
“殿下,這不是您的錯,宮裏的太醫都無能為力,您不必太過自責!況且這三年來您四處為娘娘求醫問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娘娘一定能感受的到的,而且娘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你,元離,但是母後的情況我是知道的,現在越來越重了!隻怕…哎!”這男子長歎了一聲!“你不知道,剛才母後又犯病了,而且這次比以往都嚴重,她誰也認不到,並且還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哭,並且一心想出寢宮!幸好下人們把她攔住了!”
“怎麼會這樣?那娘娘現在怎麼樣了?”元離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方才睡下了,我們暫時可以緩一下了。但剛才太醫來看過了,說……!”這個男子聲音一下子有些哽咽,“說母後的脈搏越來越弱了,不知道……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醒過來!”男子說完就立即低下了頭,一隻扶著攔杆的手放在了臉上,不知道他是否在流淚。
這時從宮牆外吹來一陣微風,吹起高樓房簷下的青銅風鈴,風鈴叮叮當當的作響。不知是禦花園的,還是宮牆外的一片樹葉正隨著這微風四處飄蕩!後放的元離聽了這話,不禁打了個寒顫,隨後他走上前,將一隻手放在了那男子的背上,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高樓又恢複了寧靜,隻不過靜的讓人感到很冷。
不知過了多久,那男子抬起了頭,元離也收回了手,男子歎了口氣“元離,你去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動身去江陵。”
“江陵!我們去江陵幹什麼?”
“坊間傳言說江陵有人能治我母後的病,我考慮了一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江陵是我最後的希望,雖然我知道希望很渺茫……這年來我聽過的的傳言太多了,但到頭來都是落空而歸,我感覺我像是闖進了山洞裏,看不見前方的光亮!”
“是,我知道了!”元離歎了口氣,答到。
“還有,告訴雲瑤公主,讓她在我不在的這些天照顧一下母後。”
“是,我馬上去辦!”說完後,元離帶著滿臉的失落轉身離開了,留下那個男子一個人在這高樓。
益州紫玉山
紫玉山被眾山環繞,成為眾山的中心。山中四季長青,一派生機盎然,即使是到了冬季,下些小雪,銀裝素裹,霧凇和湧動的雲連成一片,身處山中,宛若處在仙境之中!山中林壑幽美,四時之景各不相同。唯一不變的是山間終年雲霧繚繞,紫玉山若隱若現,宛如山市。山中人煙稀少,是一個清淨之處,偶爾聽得幾聲鶴鳴,讓人心曠神怡。山腳下一條不知名的河流過,水流並不湍急,水也不深,清澈見底,可以看見水中的魚遊來遊去,俶爾遠逝,往來翕忽!隻是河水太寒,但終年奔流,從不間斷!
空穀幽蘭,鍾靈毓秀!紫玉山之名來源於其山頂之上的紫玉閣!紫者,紫氣東來也;玉,靈秀之物也,人生而有靈,可為玉也,故取名為紫玉閣。紫玉閣可不是一個等閑之處,紫玉閣傳道授業解惑,能在其中學習三年,可為天下的棟梁之才。從紫玉閣中學有所成而入仕的人,大多數都身居朝廷要職,受各國所追捧,若學成之後未入仕者,也大多是被世人所稱讚的賢者,紫玉閣的名譽天下皆知!
紫玉閣閣樓的白玉欄杆欄杆上,不知是誰用筆在其上寫了首詩,字跡有些模糊,但依稀還可以辨認。這字剛勁有力,其上寫得是:
月影寒樓靜,紫閣燭光熄
葳蕤花自舞,空流起漣漪
孑孑倚憑望,煙海今複還
世間盡我意,花滿九洲平
紫玉閣上,一塊突出平滑的岩石上,有兩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相對而坐。兩人一邊下棋,一邊談笑風生!從岩石的縫隙中盡然還長出了一棵怪鬆,讓人不的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墨柃,你真的打算要到京城去?”兩個人中年齡稍大的男子向另一個男子發問到。
這個叫做墨柃的男子隻有二十幾歲,頭上帶著個玉冠,麵容生的十分俊秀,一襲白衣,更顯的書生意氣。但他麵平如水,下棋時顯得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年輕人應有的衝動,到是多了幾分老者的穩重。“當然!京城裏有我要的答案,為了這個答案我等了十八年!”墨柃笑著答到。
“也難怪,這些年來你經曆的太多了,你在等,或許就是在等現在!”那個年紀大一點的男子說到。
“唉!已經過了十八年了,對於我來說,時間過得真快,但我仍然記得那天的樣子,永生不忘!況且,這天下已經許久沒有太平過了,表麵上的光鮮亮麗,實際上已經被蛀空!天下風雲變幻,暗流湧動,誰又能坐的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