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靈宮內,武辰與向月清並排站在一邊。
國君伯庚坐於主位之上,神情陰沉不已。
隻聽殿中仵作回稟,“凝華宮落花園內共有十三具嬰孩屍骨,其中半數為男嬰,還有幾具因屍骸殘缺,無法判定。
至於死因……恕小人無能為力。
因為屍骸太過碎裂,且年代久遠,小人不敢輕斷。”
伯庚冷笑,“若是死於自然,何須敲碎屍骸?
十三具……十三條鮮活的小生命!簡直喪盡天良!”
仵作身體一顫。
對於方才所看到的景象,也是覺得心悸不已。
“下去吧。”內侍官安懷見伯庚臉色不好,示意仵作先退下。
安懷轉而向伯庚道:“陛下且寬心,此事未必就與凝華宮有關……”
“凝華宮守衛不嚴嗎?”伯庚打斷安懷的話,“裏麵的人都是瞎子嗎?
就算今日種種之事太過巧合,是有人刻意安排,也必定與凝華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太子不說,太子妃焉能不知?”
安懷噤聲,不敢再多言。
“陛下。”這時,內侍進殿稟道:“太子與國師回宮,請見陛下。”
聽到國師兩個字,向月清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武辰冰冷了些。
伯庚卻是神情微鬆,“凝華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讓太子直接回宮吧。
有請國師。”
內侍應聲出去。
武辰行禮,“微臣告退。”
向月清跟著行禮。
伯庚點點頭。
武辰與向月清退出正殿,正巧遇上進殿的國師。
向月清不由多看了兩眼。
國師,風月閑。
一身白衣,五官軒昂。
隻是眉毛頭發已有半數染上銀色。
明明年歲不老,卻已經頗顯滄桑之態。
如果說,武辰最恨的人是誰。
大概,就是這位風國師了。
向月清打量風月閑的時候,風月閑也關注了向月清兩眼。
很快,三人擦身而過,各自遠去。
風月閑來到殿中,向伯庚一禮,“陛下安康。”
伯庚起身一歎,扶起風月閑,兩人在旁邊坐下。
“國師這些年雲遊在外,朕很羨慕。”
伯庚的語氣有些沉重,“朕日日坐於這宮中,隻感覺到越發的寂寞。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便是朕不想做什麼,也總有人逼著朕去做些什麼。”
“為君者,便是要擔常人之不能。”風月閑道。
伯庚看了風月閑一陣,“國師當年離宮,朕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國師了。
雖然偶有書信往來,國師言辭間也多逍遙外野之意。
如今突然回宮……可是國勢將有所變?”
風月閑微笑,“陛下無須多慮,臣下隻是在途中與太子巧遇,閑聊間論及扶月城諸多變化。
心中有些感慨,故而回來看看罷了。
況且,陛下萬壽在即,臣下也想回來出些薄力。”
伯庚含笑點頭,“有國師在,朕心安不少。
國師從前的居所,朕命人日日打掃,不敢有半刻懈怠。
國師隻管入住,有什麼需要吩咐一聲便是。”
風月閑搖頭,“多謝陛下美意。
隻是,臣下如今想在宮外多看看。
再在宮中居住,也多有不便。
陛下不必費心,臣下自有安排。”
伯庚點點頭,“也好。免得有人煩擾你。”
……
宮正司。
一身血糊的秀晶顫顫巍巍地在陽皇後麵前跪下,口齒不清地拜禮,“皇後,千歲。”